小憐站在酒樓門口都能聽到他沉重而痛苦的呼吸,略一低頭,掩住眸中動容之意。
老太婆眼神敏銳,一眼看見站在門口的小憐,叫道:“你怎麼回來了?”
她邊說著,邊向小憐的身後張望,這個小丫頭出去搬救兵,不知道會不會帶來什麼厲害人物?
王華溢湖藍色的長袍微微一抖,費力地刺出幾劍,逼開身邊的人,也跟著轉回頭看。
小憐向他微微一笑,顏容無比嬌美。
這笑容卻差點讓王華溢崩潰,難以維持臉上的笑意,他沉聲問道:“不是要你走嗎,怎麼你又回來了?”
小憐笑容中有一絲沉痛,緩緩說道:“我不知道走去哪裏?我這樣的身份不管隱藏在哪裏都會給身邊人帶來災難,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回到我應該去的地方,珍饈美味,榮華富貴,金銀珠寶,隨我心意享用,我為什麼不去過這樣的生活?”
王華溢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心裏突然一痛。
老夫妻精神大振,木杖和鐵杖呼呼帶風,挾著千鈞之力向王華溢步步緊逼。
王華溢咬緊牙關,一支長劍左支右絀,他一人獨鬥十幾個人,其中的老夫妻和假扮父子的兩人都是武林高手,加上中毒後強行運功廝殺,他的體能已經用到了極限,毒氣也逐漸擴散。他勉強能夠護住的隻有心脈而已,卻因為小憐突然返回,震驚地情況下,一時險些守不住最後的關隘。
他一步不穩,又被老頭子的木杖敲在左肩,他身體一震,左肩的骨頭一陣碎裂聲,那隻手臂似乎也無力抬起。
而老太婆的鐵杖跟著到來擊在他的胸前,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小憐驚叫道:“不”,不顧一切地向著王華溢跑去。
他踉蹌一步,小憐的那聲驚叫,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劃過他的心房。
一直在旁邊伺機偷襲的一名鏢師,向前猛地一竄,鋒利的長劍向著王華溢背後紮去,直直地穿透他的身體。
王華溢躲閃不及,被他正中背心,又飛起一腳,將王華溢踹倒在地。
“不!不!”小憐震驚地叫出兩聲,撲到了王華溢的身邊。
她看著王華溢胸口汩汩流出的血,眼淚奪眶而出,說道:“你別死。”
王華溢看看小憐的淚眼,勉強撐起一抹笑,費力地說道:“你這個……女人,你又……突然……回來幹嘛?”
小憐緊緊抱住他,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王華溢想再和她說些什麼,隻是他的傷勢太過嚴重,眼前一時模糊,意識消失,一下子暈了過去。
小憐含淚用手捂住他的傷口。
老太婆的鐵杖呼地掃向王華溢,小憐猛地擋在他的胸前,說道:“你們殺他吧,把我一起殺了。”
那凶狠的拐杖到了她的麵前,淩厲的杖風拂起她額前的秀發,讓她睜不開眼睛。
她堅定地擋在王華溢胸前動也不動。
斜刺裏伸出一支木杖將鐵杖架開,才保住小憐一命。
老頭冷聲說道:“老婆子,你慢點,打死她,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老太婆冷哼一聲,收住拐杖。
小憐看著他們,譏笑道:“你們不是想抓我,我就在這裏,束手就縛,你們來吧。”
老太婆冷哼一聲,老頭正要動手,她說道:“你讓開,讓我來。”
她走到小憐麵前正要點她的穴道,小憐卻向後一閃,兩隻手向前麵一甩,兩隻衣袖中甩出很多帶著奇異香味的藥粉。
老太婆沒有提防,閃躲不及,有一些藥粉便沾到了她的臉上。
一陣奇癢鑽心,老太婆立刻捂住臉,叫道:“上了這個賤人的當。”
老頭子向前查看,迎麵卻扔來一包東西,他一時不察,用手去接,摸到滿手滑膩的粉末,隨即也是奇癢鑽心,那是小憐擔心毒藥隻藏在袖子裏,不夠用,多準備了一個沾滿藥粉的絲絹。
老頭和老太婆都癢得捂住臉,隨著那藥粉冒出白色泡沫,他們臉上沾到藥粉的血肉被燒幹,隻剩白突突的骨頭露在外麵。
他們兩人的情形十分可怖,那幾名鏢師心中大駭。
老夫妻兩人變成如此,他們再也沒有了強力的支持,一時躲在遠處不敢過來。
老太婆疼得哎呀狂叫,將手中鐵杖亂揮亂舞,四周被她鐵杖砸到的東西都碎成齏粉。
老頭提著木杖,叫道:“我就是死,也要把你宰了墊背。”
小憐一把藥粉灑了出去,便全力拖著王華溢向酒樓門口走。
她人小力單,王華溢卻很沉,因此隻勉強拖著王華溢向後躲開一點,老太婆瘋狂的鐵杖已經落下來,將他們身後的桌椅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