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選開始,天心白在考場上看到試卷,論三十六計,略一思考,洋洋灑灑地下筆千言。她雖然是以女兒家的身份報考,不想引起其他考生的注目,卻仍是扮作白衣勝雪飄逸出塵的公子哥來投考。
她答完試卷便走出考場,一眼看見武試候考的地方早已經站著一位湖藍色長衫的英俊男子,神色之間有點焦慮,默默地站在那裏。她認出正是王若弼的嫡親長子王華溢,一夜之間,王家如大廈傾倒,這個在世家蔭蔽下的男子要如何自處?他又是用什麼心態來參加武舉科考,她想到此處,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王華溢發現了天心白在看他,向著他回一個和善親切的眼神,便轉過身去。
如此看來,他並沒有如同劉雲陶將軍形容的那麼鋒芒畢露,天心白不再打量他,也默默地轉過身去。
校場空地,天心白一襲白衫,俊秀如玉,兩個小小酒窩裝滿年少風流,不知迷倒多少在台下觀看複選的女子,那一陣陣迷醉的尖叫聲惹得對手更加妒忌,招招凶狠,要將她刺在劍下,卻被她手中三尺青鋒一一化解。
而她一旦反攻,那精奇的招式,出其不意的攻擊,鋪天蓋地難以躲閃的劍網就將敵手籠罩其中,不出三五招,便隻能敗下陣來。
陪著蕭瑉觀戰的瓊章,邊看邊叫:“公主,阿白姑娘實在是太帥氣了,如果她是男人,簡直是迷死人。”
蕭瑉禁不住撲哧一笑,瓊章天天守在她和阿白身邊,正是越來越沒有個女子矜持的氣質了,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跳腳,也願意學著兩人扮男裝。
她笑著問道:“習武的男子好看嗎,你便等著,我改日專門給你尋個武藝高超的女婿。”
瓊章的俏臉上飛上兩朵紅雲,說道:“公主,你不要笑話我了,我是什麼身份,自己心裏清楚的很。”
瓊章這樣的想法,蕭瑉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難道她還在乎自己的丫鬟身份,她略想想,說道:“你這個丫頭哪有那麼多的重心思,便要讓你知道,我身邊的姑娘要比那些豪門大戶的閨秀嫁的好。”
瓊章看她說來說去的不放過自己,隻能指著場中說:“快看阿白姑娘連勝了好幾場,快要打到最後了,咦,那個人不是那個王家的嫡子嗎?”
瓊章所說的人正是王華溢,他也連連取勝,轉眼之間,他已經和天心白到了一組。
兩個人站在場中,看到對方,都是不由自主地一愣,天心白向著王華溢微一拱手,嘴角勾出一抹可人的笑容,說道:“王公子,您先請。”
王華溢聽著天心白叫出他的姓氏,不由得一愣,他此刻滿腹心事,自然起疑,直接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王?”
天心白當然不會被他看出破綻,眼睛裏帶著一抹打趣,將他上上下下看遍,才說道:“怎麼,剛才考官叫著和我對陣的王華溢難道不是你嗎?”
王華溢聽她如此一說,神情放鬆道:“原來如此,您先請吧,不必客氣。”
他話音剛落,天心白已經開始攻擊,原來阿白算準他也要客氣相讓,便借機奇襲,又讓他說不出話來。
她說到就到,森冷的劍芒逼到他的眼前,才輕聲回道:“如此,遵命。”
王華溢向後急閃,想不到麵前這個對手如此刁鑽古怪,又會偷襲,不過他技藝高超,並未將天心白放在眼裏。
兩人交手幾招之後,心裏都是一驚,知道遇上了深不可測的高手,不易取勝。
蕭瑉在場外,看見場中兩個人纏鬥在一起,一白一藍如兩隻翩翩蝴蝶,上下翻飛,越來越快,已經看不清招數,隻能轉過頭,關心地問無鋒:“無鋒,怎麼樣,阿白能贏過這個王華溢嗎?”
無鋒凝眉看著場中兩人的比試情景,他也是直至今日才見到天心白的真正功夫,在他以往的觀察中,他知道天心白的功力不凡,內力修為絕不是她這種年紀的人能達到的境界,今日見她在場中力鬥王華溢,才發現她的劍術也是如此精妙,隻是那精妙的劍法隱隱約約有些熟悉,卻是看不出端倪。
他不由得暗自比較天心白和自己的武功優劣,竟然對她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緊緊盯著場中,兩人相鬥,劍法的奇妙都是不惶多讓,無鋒一時看得呆住。蕭瑉的問話他當然聽在耳中,可是這個問題他還不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