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走過去,從無鋒懷中接過繡玉,她卷長的睫毛翕動了一下,睜開眼睛,虛弱地笑著說道:“世子,你來救我了。”
楚安低頭看繡玉,麵色蒼白如紙,身上到處是血跡,嬌小的身子十分虛弱可憐,突然之間湧現出很多歉意,真情流露,一邊抱著她向外麵跑,一邊已經叫著:“禦醫,快請禦醫到坤陽殿。”
楚後眼見楚安抱著人就往外跑,看著楚王不滿地說道:“事情還沒弄清楚,怎麼就讓世子把人帶走了。”
楚王心中大怒,他不算好色之徒,乍然知道楚安此事,心中也是對他不滿,可他素來寬待下人,見到楚後對繡玉行此大刑,心中不喜她手段狠毒,隻狠狠地道:“人命關天,事情可以查個水落石出,但是總要先救人,何況那個女子懷著我楚家的骨血。”
他抬頭看一眼,站在旁邊搖搖欲墜的蕭瑉,說道:“玉兒,你先退下去照看那名女子,一定要保住她們。”
蕭瑉點點頭,不顧楚後出聲阻攔,趕快帶著無鋒和瓊章退下,先是她闖宮而來,不顧楚後命令,阻止行刑,然後是無鋒不顧男女忌諱,闖宮而來,還動手打傷了楚後的宮人,若是楚後追著要治兩人的罪,也不好脫身,連忙趁這個機會趕快離開。
至於整個事情來龍去脈,她早已稟告過楚王和長樂妃,就讓他們三個老人在私下裏討論此事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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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最好的王禦醫給繡玉把完脈,蕭瑉立刻問道:“王禦醫,她怎樣?”
王禦醫搖了搖頭,用眼神暗示蕭瑉走到殿外說話道:“公主,繡玉姑娘本身體虛,經這一番杖刑,身體損耗甚大,恐怕不能長久,還有她腹中的胎兒,隻怕也留不成了。”
楚安本來站著聽禦醫的消息,驚得一下子坐回座位,蕭瑉咬咬嘴唇,繼續說道:“繡玉的命是一定要活的,她腹中的孩子也必須保住,王禦醫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王禦醫不意遇到一個如此要救情敵的女人,歎了口氣,說道:“也許有活路,不過不在我的能力之內,繡玉姑娘內外皆傷,除了一般的調養外,還要用內功精深的人運功助她療傷,不過老夫是不會內功的。”
蕭瑉聽他說完,捉住繡玉康複的希望,說道:“王禦醫,內功深厚的人我身邊就有兩個,隻要他們有幫助我立刻將他們請來。”
蕭瑉立刻請來天心白,而無鋒早早就侯在那裏,兩人跟著王禦醫走進去,聽著他吩咐施為,蕭瑉等人在外麵等待。
楚安等了一會兒,十分焦心,又不知如何麵對蕭瑉,便躲到遠處去一個人靜靜站著。
蕭瑉站在那裏,隻覺得心急如焚,繡玉是她從燕都帶來的人,盡管繡玉此舉是一種對她不忠的舉動,她卻沒有辦法記恨她,相反寧願她就此幸福,也算自己能對得起她和楚安。
她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暗暗地為繡玉求佛保佑,卻突然看見,瓊章滿眼含淚,欲言又止,連忙出聲安慰道:“瓊章,你不必擔心,繡玉她一定會沒事的。”
誰料到,瓊章一下子跪倒在地,哽咽著說道:“公主,我對不起你和繡玉,你治我的罪吧。”
蕭瑉一皺眉,拉起瓊章,說道:“沒事,瓊章你有什麼事慢慢說。”
瓊章站起來,垂下頭說道:“公主,你命令我轉告繡玉之事,我沒有轉告,瓊章看不過繡玉背叛公主,公主卻對她那麼好,便沒有告訴她。公主已經稟報了楚王,同意他們成親之事,隻是因為最近事情多,要把婚禮之事向後推遲。瓊章以為這不過是件小事,便沒有告訴她,想著讓她提心吊膽幾天也好。”
蕭瑉眼神一凝,難怪她剛才隱隱覺得不對,若是繡玉對此事心中有數,大可以在一開始就說明一切,楚後也許不至於動刑,正是因為繡玉自己畏懼羞愧,楚後以為握住把柄,才會肆無忌憚地刑罰她,而她說出事情真相時,楚後也沒有當真。
她心中如此想,嘴裏隻能繼續安慰瓊章,說道:“不是你的錯,我去說了事情經過,王後也沒有相信,何況是繡玉說出來。”
她自然知道事情從當事人嘴裏一開始說出來又不一樣,但是總要安慰瓊章,她想到繡玉日後就是世子側妃,如有子嗣地位更高,看見瓊章哭得梨花帶雨,覺得對不起繡玉,心中憐她,說道:“這件事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你不必再提,就當沒有發生好了。”
這件事不知道繡玉是否會事後追究,若她真的記恨,就記恨她吧,至少她還有辦法防備,若是繡玉記恨瓊章,隻擔心以後她會對瓊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