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將它裝回倉,
發了芽的種子是難還原的……”
那歌聲越來越近,到了這裏卻戛然而止,蕭瑉一時嗒然若失,總覺得還沒有聽夠那悠遠遼闊的歌聲,那歌聲裏不隻有柔情還有低低的傷感,不知道唱歌的小夥子和他的心上人因為什麼要被人拆散。
劉雲陶端坐在馬上用馬鞭向前方一指,說道:“公主,你看前麵那一片白色的氈廬應該就是夷狄族的聚集地,我們就快到了。”
蕭瑉微微點頭,向著騎馬領著楚軍進入草原的向導巴哈裏老人說道:“巴哈裏大叔,剛才那歌可真好聽。”
巴哈裏老人看著蕭瑉,在草原上風吹日曬的皮膚笑起來聚在一起,如風幹橘皮,哈哈笑道:“公主是不是還沒有聽夠,我們草原上的歌就像這大草原一樣迷人,別說你就是我這聽了幾十年的人還聽不夠呢。”
他看蕭瑉麵露神往之色,向前一指說道:“公主還想繼續聽的話,到時再讓哈紮布給你唱,他的嗓子可是我們夷狄族裏麵最動聽的了,剛才的歌聲就是他唱的。”
蕭瑉循聲望去,隻見前麵一匹快馬向他們奔跑過來,馬上坐著一個高大英俊的夷狄青年,眼睛向天空寶石一樣深邃,卻不知道為什麼藏著一點憂傷。
他來到眾人麵前,說道:“巴哈裏大叔,首領命令我來迎接你們。”
巴哈裏大叔點點頭,向著哈紮布說道:“這是公主和劉將軍,後麵的一萬士兵都是楚國派出來幫助我們攻打門龍的。”
哈紮布看看蕭瑉和劉雲陶笑著打招呼,便領著隊伍向氈廬聚集的地方走去,蕭瑉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哈紮布似乎並不歡迎他們的到來。
蕭瑉一行人來到夷狄的聚居地,洛山早已經在那裏迎接,看到蕭瑉,止不住臉上的笑意,說道:“公主,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蕭瑉等人連忙下馬,她和劉雲陶進到洛山的帳子裏商議談事,而其餘士兵已經被夷狄人引領著安營紮寨。
自蕭瑉進入帳子,洛山的眼睛便盯著她一眨不眨,蕭瑉被熱情的洛山看得有些尷尬,連忙問道他身旁長相略微有些相似的高大漢子是不是他的胞弟,洛山這才回過神來,將兩邊的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眾人談了一會兒,蕭瑉才知道夷狄和門龍交戰的事情,原來洛山在楚國接受了冊封心中高興,回到興化草原就告知夷狄部族,興化草原已經被封為夷郡,他就是夷郡上最高的管理者。這卻惹怒了另一支長期在草原上生活的門龍族首領,洛山想想兩支部族都在草原上生活,應該和睦相處,便邀請門龍族首領相會,告知楚國冊封之事,並說可以奏請楚王也給門龍族首領封號。
不料門龍族首領還是不願意,並出言不遜侮辱洛山,說他對楚國卑躬屈膝,滅了草原兒女的英雄氣概。兩人不歡而散,從此兩族在草原上相遇便要爭戰,洛山便想到邀請楚軍來一舉擊敗門龍,使草原歸於和平。
蕭瑉和劉元陶帶大軍來到夷狄部族時,已經是下午時分,眾人坐在帳子裏說完話,再走出帳篷來,天色已晚。
天邊最後一抹火燒雲熄滅,濃濃夜幕低壓四野,長夜便開始在熱氣驟退的草原上流動。天地間隻剩下黑暗裏點點流螢,一團團篝火。
夷狄人已經團團圍坐在熊熊的篝火旁,火堆上架烤著剝皮醃製好的羊羔子,竄動的火苗裏烤全羊的外麵已經烤得金黃流油,一滴滴油掉落到火裏,便是滋的一聲。
夷狄人端起盛滿馬奶酒的大碗,看著鐵皮罐下跳動的火苗,熱情地一起舉杯,相互邀約。
洛山拉著蕭瑉也在篝火旁坐下,親自切了一塊羊腿肉遞過來,笑眯眯地看著她。
蕭瑉看見此刻情形,想起在楚國邊境馬丘和龍家軍踐行醉飲之事,不由得興致大動。
她接過洛山遞給她的羊肉,一下子塞進嘴裏,柔韌噴香的羊肉塞了滿嘴,十分可口,她不由自主點頭嘖嘖道:“這烤全羊真是好吃。”
她繼續說道:“我愛吃,想來我們楚軍士兵也都吃得慣的。”
洛山明白她的意思,抬頭叫道:“哈紮布,哈紮布。”
下午迎接蕭瑉他們到夷狄部族的小夥子哈紮布聽到叫聲,從別的氈包前跑了過來,恭敬地回道:“首領,你叫我什麼事?”
洛山向著他問道:“楚軍士兵的晚飯都安排好了嗎?”
哈紮布恭敬地回答:“是的,首領都安排好了,烤全羊和馬奶酒早就叫人抬到他們的軍營了。”
洛山讚賞地點點頭,繼續看著蕭瑉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馬奶酒,隨即麵上苦巴巴地皺起來,看著洛山正在看她,才勉強將那口馬奶酒全部咽了進去。
洛山看她漂亮秀氣的小臉因為喝不慣馬奶酒的味道難過的皺成一團,樣子又可愛又滑稽,禁不住心中大笑,表麵上卻故意問道:“公主,我們草原的美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