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墨紙上的洞看起來大些,白洞黑紙對比太過明顯。”
蕭瑉點點頭,說道:“太陽初升也是這個道理,太陽血紅,四周一團漆黑,烘托得太陽看起來很大,而到了中午,太陽光亮刺眼,周圍的天空也很明亮,太陽邊緣很難區分,看起來就小了很多。”
燕前塵微微點頭,這樣說也有點道理。
蕭瑉繼續說:“再比如拿一個滾熱的鐵球置於一鍋冰水中,初時鐵鍋邊緣的水是冰的,可是時間長久,鐵鍋邊緣的水也熱了,但是鐵球並沒有移動位置,隻是時間長了,鐵球的熱量傳得遠些罷了。”
“太陽初升和日中時,人感覺的冷熱也是這個道理,初升時,太陽的熱度還沒有傳到人所站的地方,而日中時,經過半天時間,太陽的熱度到達人所站之處的原因。”
燕前塵繼續點頭。
蕭瑉笑著說:“由此看來,兩小兒的論據都是有問題的,自然不能用這論據再來得出結論。但是小女還是鬥膽說出自己的想法,請先生指教。太陽初升之時和鄰近中午與我們之間的距離相差無幾。”
蕭瑉繼續說:“他自然是問我理由,而我說,誇父追日經年累月直到累死也沒有能到達太陽,可見太陽和我們的距離是無窮遠,既然早上也是無窮遠,中午也是無窮遠,都是想象不出來的遙遠,那距離自然是差不多的。”
燕前塵微張了兩下嘴,表情難得滑稽,卻是沒有出聲。
蕭瑉突然大笑起來,說道:“岑夫子目瞪口呆,吹胡子瞪眼地說:‘你說距離一樣就一樣,這麼兩個小小的把戲就能證明了嗎。’”
燕前塵彷佛能想到岑夫子不服氣的樣子,瞪得滾圓的老眼,也是止不住笑意。
蕭瑉哈哈大笑,眼睛中帶著調皮的捉弄說道:“我說您老人家說不是,不如測量一下看我說的對不對,你要是不量,那可就是我對了。”
燕前塵想到蕭瑉機智幽默堵得岑夫子啞口無言,再看她明眸皓目別蘊神采,方才叉起腰學岑夫子的模樣惟妙惟肖,調皮可愛,也禁不住哈哈大笑,一時間倒是忘記了很多煩擾俗事,眼中那一刻當真隻有她明媚璀璨的笑顏。
兩個人笑了半響,方才作罷。
蕭瑉隨著燕前塵起身,才赫然發現窗外天色已晚,墨黑一團。
她好奇地看向室內,仍然是光亮如常,仔細打量卻原來頂梁間隔著懸下十幾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將室內照耀得熠熠生輝,她專心看書,隻覺得視線未受影響,竟然在此處不知不覺中度過了整整一日。
她夜間也常常讀書,此時看那夜明珠倒真是好寶貝,至少不會有油燈燃燒的煙油味,也不會隨微風飄搖不定。但她隨即想到普通一顆夜明珠也要價值連城,這裏經年懸掛十幾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不知道要多少金銀,心下黯然,隻覺得窮富生活有如天上地下,蒼天憫人,如果普天下人人都能安居樂業該有多好。又想到天心白的宏圖大誌,想到自己的天命預言,隻希望自己也成就一番事業,能盡力幫助天下百姓就好。
她僅僅輕掃一眼,眸中神色數變,燕前塵看在眼中,卻未出聲,隻小心護著她向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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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道曙光從雕花窗欞射進室內,清脆的鳥鳴也不斷飄進蕭瑉的耳朵。
很久沒有在這麼舒適放心的環境下睡覺,居然一夜無夢,睜開眼睛後覺得神清氣爽耳清目明,是暌違已久的欣欣向榮的感覺。
蕭瑉擁被而起,柔滑的絲被摩擦著光滑的皮膚,十分舒服。
她靜靜地發會兒呆後,剛剛穿好衣服,就聽見有人輕輕敲房門,繡玉好聽的嗓音在門外叫道:“小姐奴婢來服侍您起床。”
蕭瑉趕快跳下床去,把門打開,向著繡玉歉意地一笑:“勞煩繡玉姐姐了,您把東西放下,我自己來就好。今天您給我說下打水的地方,以後我自己就知道了。”
繡玉抬眼看蕭瑉清早神采奕奕的模樣,格外清新秀麗,笑著說道:“奴婢本就是來伺候您的,您不必客氣。不但洗漱三餐,您有事隨時都可召喚奴婢。今天,總管就要把奴婢安排住您附近的房間,方便您隨時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