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離殤 3 天衣無縫 上(2 / 2)

今天落到這個地步,被這神秘男人嘲弄地一笑,立刻覺得羞怒萬分。

那男人收起長鞭,一隻手在懷裏取出一方棉巾,先將她眼淚擦幹,說道:“哭有什麼用。”

蕭瑉冷冷地轉過頭,卻被他用手粗魯地扳過臉來,用棉巾擦拭掉臉上的髒汙,然後隨手丟掉。

那雙眼睛如此明澈,含著淚水時,堅強與柔軟不可思議地同時存在,讓他這鐵石心腸也稍掀漣漪,他原本對這泥汙下的臉有幾分期待。

誰料想擦拭幹淨,隻是一張秀麗清顏,倔強地快咬出血的紅唇,憤憤不服的神情。

他走南闖北,錦衣玉食,見過的美女不計其數,這女孩子實在不算國色天香,隻是她這雙眼睛實在是太明亮,仿佛天地間所有的靈氣都凝聚在這一雙眼睛裏,足以彌補了她不夠出眾的姿色。

但還是稍稍遺憾,若容顏再美麗些不是更好。

蕭瑉何等靈慧,馬上察覺這男子心中所想,心下暗暗冷笑。

全天下的男子,就算再桀驁不馴自負聰明如眼前之人,也還是以貌取人的,這樣也好,否則小憐扮她如何成功,她又如何能逃掉。

也許她真不是公主,男子想道,既然是天命之人,總該有幾分姿色。

但是他思慮極為細致,他看見路上一個孤單女子,先要懷疑,然後要仔細檢查一下才行,否則若任著公主從他眼皮底下溜走,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他按住蕭瑉,讓她靠在身上沒有辦法移動,蕭瑉氣得噴火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全然不在乎,嘴角上揚,勾出一抹令人動心的弧度。

他先是拉起蕭瑉的手察看,那雙手雖然沒有老繭,但不太細致柔滑,如果說是公主身邊的婢女,沒有辦法好好保養,也不用做什麼粗使活,倒是說得過去。

隨即他仔細地搜尋蕭瑉的身上,他細長靈活的手指放肆地翻找著蕭瑉身上,毫不避忌,狀似輕薄。

別說男人,便是女人也從來沒有這樣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搜索翻找過。

惱怒委屈襲上蕭瑉的心頭,她恨不得拿出匕首殺了這個男人,有屈辱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拚命掙紮,可她弱小的力氣在男人手下根本不值一提。

可那掙紮激起那人更大的禁錮,那伸向她身軀的手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且帶著戲玩之感,似乎對她不聽話的懲罰。

沒有貴重飾物、家族徽記和印章之類東西藏在身上,男人確定。

他頓了頓,卻又猛地掀開蕭瑉的外衣,蕭瑉氣得尖叫出聲。

男人皺皺眉頭,裏麵的褻衣也是粗棉布,顏色灰舊。

如果是臨時換裝,不可能內衣也是舊的粗棉布,這女子應該真的隻是公主的婢女,想來不會出差錯。

他卻沒有想到,蕭瑉在九歲之前隻是清廉縣令蕭若理的女兒,是蕭若理被手下人強推為王,才成了公主身份。從小開始並不養尊處優,一雙手原本就不細嫩。他更沒有想到蕭若理自天機先生事後,便命令蕭瑉和小憐從裏到外的換裝,連日常事項也是換著做,不要說查看衣物,就是考察宮女的日常事務,蕭瑉也是一樣不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