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婷確實一直保持著很好的心情,這樣她就離小緣更近一步了。
但一想到剛才小緣說的,好想好想媽媽,媽媽就要回來了,她就忍不住憂心起來。
不知不覺,她把車開到了一處老樓聚集的城區。
輕車熟路地掀開門口的腳墊,摸出塞在下麵的鑰匙。
還好留了把備用的。
將鑰匙插入鎖眼,卻怎麼也插不進去。
怎麼回事?
容靜婷本來就有些急,這時候竟然聽到屋內傳來急切的腳步聲,第一反應就是來賊了。
她忙轉身,打算跑遠點再報警。
門很快被打開,裏麵有人撲出來,從後麵摟抱住她。
“是你回來了嗎?別走……”
容靜婷聽出他的聲音。
蔣煦白!
“鹿黎,不要離開我……”
他帶著哭腔喊道,一股濃鬱的酒氣噴灑過來。
氣得她摸出包裏的防狼噴霧,毫不遲疑的“哧”一聲,反手噴在他臉上。
“嗷——!”
蔣煦白反射性鬆開她,捂著眼睛慘叫,倏地又伸出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屋裏拽。
感覺人已經在屋裏,他才鬆開她,使勁擦著眼睛,還不忘用背部抵住大門。
眼睛辣痛得睜不開,隱約看到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站在屋內,沒錯,就是鹿黎。
蔣煦白看到她抬腳踢上他的膝蓋,他不想躲,反而再接再厲的又撲了過去。
“鹿黎,你都回來了,就不準走!”
容靜婷踢了一腳還想多踢幾腳,誰知這個沒皮沒臉的竟然順勢跪在地上,把她的雙腿給抱住了。
“鹿黎已經死了!”她氣道:“你看清楚我是誰?”
“你就是鹿黎!別不承認,你換了一個樣子回來了……不然你怎麼會知道這裏?這可是鹿黎的家!”
蔣煦白顯然有些醉,有些胡言亂語,但對他來說,也是拚命抱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查到鹿黎這個位於老城區的家後,就經常過來。
屋裏的一切都保持原樣,除了門鎖換了。
後來才無意中在門口的地墊下發現鑰匙。
這片鑰匙明明沒用了,可蔣煦白還是鬼使神差的放回了原處,幻想著有一天,能聽到開門聲。
他知道這個幻想很可笑,可偏偏今天,就讓他聽到了夢寐以求的聲音!
打開門看到那個要逃走的身影,就是鹿黎啊!
就算她不肯來他的夢裏,但這裏是她的家,她總要回來的吧!
蔣煦白幾乎每晚守在這裏,幾乎把這裏當成半個家。
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對的,老天爺可憐他,終於讓他等到了鹿黎。
“鹿黎,你就留在這裏好嗎?這裏是你的家,你還要去哪呢?”
容靜婷喃喃道:“換了一個樣子回來?這裏是你的家?”
她覺得無比的諷刺,蔣煦白醉了,但竟然說對了。
還記得那天,鋪天蓋地的大自然的咆哮,一切發生得那麼迅猛,逃跑是徒勞的,就連恐懼都是多餘的。
但雪崩這種災難唯一的好處是,死的時候沒什麼痛苦。
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甚至她都沒來得及擔心小緣該怎麼辦。
沒錯,其實現在的容靜婷是鹿黎,她在這個和她相似的身體裏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