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鹿黎腹腔大出血是由於卵巢黃體破裂,緊急做完手術,已經是天蒙蒙亮。
“這種突發的疾病,什麼原因不好說,運動過猛或者翻個身都可能引起,你算幸運的,再晚點過來就危險了。”
護士念叨著,給她弄好輸液就出去了。
鹿黎呆怔地倚在床頭,腹部撕扯的痛已經遠去,似乎有什麼也跟著血一起流走了。
折騰了半夜,小緣嗓子都哭啞,臉上帶著淚痕窩在她身邊。
“媽媽,爸爸明明在家裏,為什麼你說他不在?”
鹿黎苦笑,門外那麼大的動靜蔣煦白都不肯出來,她何必自取其辱?
小緣一天天長大,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解釋,她們母女對蔣煦白來說,見不得光……
“你記錯了,爸爸不在。”
蔣煦白當自己不在,那鹿黎就當他不在。
總有一天,她能將他徹底從心裏剜出去吧。
小緣以為蔣煦白在自己睡著後出去了,“哦”了下沒有再多問。
“咚咚”,門被輕輕敲響。
緊接著,一個戴著帽子和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看不到臉的男子推門而入。
“爸爸!”小緣眼睛一亮。
蔣煦白頓了頓,他把自己包得這麼嚴實,這孩子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跟你說過什麼不記得了?在外麵叫我‘叔叔’!”
他幾乎反射性的糾正。
小緣瑟縮了下,委屈地看向鹿黎。
蔣煦白摘下墨鏡和口罩,目光定格在鹿黎失血過多的蒼白麵容上,再開口聲音就軟了幾分。
“好點了嗎?我不知道這麼嚴重……”
如果換做以前,蔣煦白這樣溫聲軟語,鹿黎就是受了再多委屈也能被平複。
這次她終是意難平,放在被子上的手緊了緊,啞聲道:“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我還是要找醫生。”
蔣煦白濃眉蹙起,鹿黎還是那個低眉順眼的鹿黎,可這話他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味。
“我說找醫生有說錯嗎?”
“蔣煦白,你知道我昨晚想得最多的是什麼嗎?你沒有回來該多好……”
鹿黎答非所問,要死不活的樣子攪得蔣煦白心頭一股無名火起。
僅有的耐心很快告罄,他慣常的輕蔑刻薄一連串的砸向鹿黎。
“你是在埋怨嗎?你有什麼資格?如果沒有自知之明,你連當保姆都不配!”
鹿黎捂著小緣的耳朵,這才是她熟悉的蔣煦白,幾句話就能讓她在盛夏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她沒用,又讓孩子聽到這些。
蔣煦白發泄一通,像是終於記起鹿黎是個病患,屈尊坐到床邊,大掌覆在她手背上。
“好好休養。”
掌心傳來的溫度冰涼得令人心驚。
這事算他理虧。
鹿黎鼻頭一酸,她恨自己的不爭氣。
“哢嚓哢嚓!”
這時,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
“煦白,狗仔隊來了!”門口的助理帶著幾分驚慌的喊道,“別跑,站住!”
門外腳步聲遠去,似乎在追趕。
蔣煦白下一秒就將鹿黎推開,沒有顧惜力道。
“啊……”
腹部刀口被扯痛,鹿黎的臉色越發蒼白。
蔣煦白厭惡地起身,冷哼道:“原來在這裏等著呢?鹿黎,你怎麼能這麼惡心!”
他戴上墨鏡再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鹿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眶……終究紅了。
小緣不解的問:“媽媽,爸……叔叔為什麼突然走了?”
她用力將眼淚咽回去,呢喃道:“因為,他從沒為我們停留過。”
蔣煦白這次花錢消災,被狗仔狠敲一筆,才將醫院的照片給壓下來。
他沉著臉吩咐助理:“雲之庭院的住所已經被狗仔盯上了,我要換地方。”
助理趁機問出疑惑已久的問題:“蔣哥,你又不是靠粉絲吃飯的流量小生,為什麼要隱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