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想了一下,還是去了澹台栩的房間,正好順便給澹台栩換個藥。
她這次進房間的時候,澹台栩倒是醒了。
張半仙正拿著茶杯,照顧澹台栩喝水。
見秦瑟進來,澹台栩便止住了喝水的動作,擦了擦唇瓣的水漬,問道:“姑娘,屠三回來了嗎?”
秦瑟搖頭:“還未,大約還需要點時間,我進來是給殿下換藥的。”
澹台栩背上的傷,不是一般的傷,嚴重的很,一天換藥兩次,時常檢查有沒有發炎,是必須的。
前兩日,人不在她這,秦瑟也就管不著了。
如今澹台栩在她這兒,她要是再照顧不好,那就是罪過了。
澹台栩聞言,反而有些尷尬,“就讓這位幫我換藥吧。”他指的是張半仙。
秦瑟納悶:“在船上時,我幫殿下治傷,殿下可沒有這麼講究。”
澹台栩咳了一聲,“那不一樣……”
那時候,他以為秦瑟就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又沒外人在,生命當前,治傷就治傷了。
如今得知秦瑟有夫君,他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秦瑟想,他覺得這世上的男人大概率都不想讓妻子看到旁的男人赤身裸體的模樣。
要是讓謝桁知道,秦瑟幫他換藥,他怕謝桁生氣,反過頭來為難秦瑟。
再者,這到了秦瑟的老家,要是傳出去,會對她名聲有損。
他可以不在乎,到時候反正他一走了之即可,卻不能不考慮秦瑟。
秦瑟眨眨眼,不明所以:“這有什麼不一樣?在我看來,我依舊是大夫,你依舊是患者,和之前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殿下也不必那麼多顧慮,我既然是醫者,就不在乎這個,再說,死人我見的都多了,活人在我麵前,也沒什麼不同。”
澹台栩:“……”
這,這話是這麼說的嗎?
他怎麼聽著這麼別扭?
但他一時間,也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秦瑟打定了主意,直接拿起張大夫留下來的藥,朝張半仙使了個眼色道:“幫殿下把外衣脫下來。”
“哦哦!”張半仙應了一聲,趕忙扶著澹台栩趴好,將他外衣褪下,露出脊背。
秦瑟淨了手,拿著藥粉,先用烈酒給他的傷口上消毒,清洗掉上麵殘餘的藥膏,再塗上金瘡藥和止血膏,重新將他的傷口包紮好,便算是完了。
秦瑟這一套換藥的動作行雲流水,期間一句話都沒說,手腳極為麻利,一刻鍾的功夫,就給澹台栩換好了藥。
旋即,她收拾起東西,“好了,傷口恢複的不錯,殿下還得繼續好好將養。”
澹台栩見她麵色泰然,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太過迂腐了,訕道:“我知道了,多謝。”
“殿下繼續休息吧,我先將這些換掉的髒東西,拿出去處理掉。”秦瑟拿起給澹台栩換掉的紗布和水盆,便走了出去。
張半仙則繼續留下來照顧澹台栩。
看到秦瑟那纖細的身影出出進進的,澹台栩怔了一下,低聲:“她倒是渾然不在乎……”
張半仙沒聽清,追問了一句:“殿下在說什麼?”
澹台栩笑著搖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