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桁瞥見秦瑟毫無意外的麵色,心裏微微遲疑,卻沒開口,兩個人很快離開了謝富貴家左右。
而謝富貴家裏,王金桂氣急之下,將家裏所有能砸能摔的東西,全部砸了全部摔了,又哭又跳,還要上吊,完全不能接受謝富貴要休她的事。
如今這朝代,但凡沒犯七出之條,是不能休妻的,而被休妻的女人,在這個時代自然受到唾棄,所有人都會想,她肯定是在婆家做了什麼,婆家無法容忍的事情,才被休棄,且娘家一般都不願意接手被休棄回來的女兒,王金桂的處境將會進退兩難。
麵對王金桂的指責和瘋狂,謝富貴就坐在門口,麵無表情,甚至還有些呆滯,隻說了一句:“你謀害婆母,已經犯了七出,我休你理所當然。”
王金桂被氣得哭暈了過去,謝富貴見狀,朝謝文和謝武吩咐道:“拿著休書,把她送回娘家。”
“爹……你真要休了娘?”謝文不解,“你要休她,為何在公堂上還要保護她?”
“那是因為,她是你們的娘。”謝富貴頹然道。
如果王金桂的罪名由縣衙坐實了,還挨了板子進了牢獄,那謝文和謝武就得一輩子頂著殺人犯之子的罪名,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連親事都不好說。
要不然,謝富貴怎麼會包庇王金桂?
他隻是想保住自己兩個孩子。
現如今休妻,一來也是想保孩子們將來無憂,二來更是想為謝陳氏討個公道。
憑啥子她王金桂下毒害人,還能像當初一樣,當成沒事人的活著?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謝武聰明一些,一下子懂了謝富貴的意思,他拉了拉謝文,道:“將娘扶起來吧。”
謝文愣了愣,“真的要把娘送回娘家嗎?”
謝武沒說話,謝富貴道:“不把她送走,怎麼對得起你們的奶奶?你奶平時對你們不薄吧?”
謝陳氏對待孫兒,豈止是不薄,簡直是掏心掏肺。
這一句話一出來,謝文也不能再說什麼,哭喪著臉,與謝武一道扶起王金桂,拿起休書,一步步走出了家門。
謝富貴一個人,繼續坐在堂屋門口,守著在屋裏休息的謝陳氏,一雙眼漸漸通紅。
……
秦瑟對王金桂的下場,已經有所預見,懶得去管王金桂今日到底會不會被攆出家門,扶著謝桁回到家後,謝桁便道:“我繼續去做飯。”
走之前,他本來是要做飯的,米都洗好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吃完飯也好休息。
聞言,秦瑟點點頭:“那你去做飯,我繼續去雕琢玉佩。”
謝桁嗯了一聲,他不需要秦瑟幫忙,便走進了灶房裏。
秦瑟知道他這方麵的堅持,從一開始就沒說要幫忙,看到謝桁進了灶房,她便轉身回到堂屋裏,拿出懷裏的玉石,繼續用小刀一點點雕刻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