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完床單，伏在窗邊看雪景。
西門拿了毯子披在鄭好的肩上：“也不怕涼。”
“空調溫度這麼高，怎麼會著涼。”鄭好伸手摟過西門，看著窗外，“小的時候就怕下雪。”
“為什麼？”
“冷唄。”鄭好轉過頭，在西門小嘴上啄了一下，“我們算不算談戀愛？”
西門笑：“別愛上我，我隻談戀愛不結婚的。”
西門笑的有點落寞，鄭好看著她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西門才道：“我早年有個挺幸福的家庭，我爸做生意，我媽是學校的會計，後來我爸經商失敗，欠了不少錢，我媽為了還上這筆錢，就用了學校的公款，被發現之後，就坐了牢。出來之後，我爸已經惹上了酗酒的習慣，經常把我媽打得死去活來。我媽一開始還體諒著他，可是我爸一直變本加厲，我媽實在受不了了，就提出來要跟我爸離婚。我爸不肯，打得更厲害。那天晚上……”
說到這裏，西門的眼睛裏有了淚花，喉嚨也開始哽咽：“那天晚上，我爸出去喝酒了，我放學回家，看到我媽做了不少菜，打扮得特別漂亮，就是衣服有點過時了。我媽說，這是跟我爸談戀愛的時候我爸送的，這麼多年一直都舍不得扔，還說他們沒結婚的時候，我爸對她特別好。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是我跟我媽吃的最後一頓晚飯。我爸喝得醉熏熏地回來，叫著要我媽端水給他洗腳，可是我媽已經永遠不能再為了端水洗腳了，他也再也沒有機會再打我媽了。我媽喝了農藥，早就停止了呼吸。我爸好像醒酒了，抱著我媽哭得像個孩子，然後他也喝了農藥，跟我媽一起走了。從那天開始，我就成了孤兒，也從那天開始，我就決定，以後隻談戀愛不結婚。”
鄭好心下慘然，拍著西門柔滑的肩頭：“都過去了。”
西門抹了一把眼睛：“我是不是很賤？”
鄭好看了西門好一陣子，忽然問：“這要看你談了多少次戀愛。”
“我說隻有兩次，你信不信？”西門一本正經地看著鄭好。
鄭好忽然歎了一口氣：“你又何必糟賤自己呢？”
西門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出去賣才是糟賤自己，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通過談戀愛來獲得財富。”
“那你幹嘛要哭？”
“我就是想哭。”西門大聲哭了出來。
鄭好扔過去一根煙：“愛哭的女人不好看，你應該笑，而且笑得比任何人都開心，因為你一切都是靠自己。”
“你相信我？”西門問。
“為什麼不信？”鄭好反問。
西門反反問：“憑什麼相信？”
鄭好投降：“因為你沒必要騙我。”
西門忽然道：“我聽說方總是你前妻。”
“要不要這麼八卦？”鄭好離開窗沿，坐到沙發上，“你打算賣一輩子服裝？”
“談將來太遠。”西門反問，“你呢？”
“養小龍蝦。”
“養小龍蝦？”西門吃驚，跟著大笑了起來，“你居然去養小龍蝦？”
“怎麼了？”鄭好道，“憑自己的手吃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