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裏回到艮湖,鄭善又喜又憂,喜的是陳可欣懷上了孩子,鄭家有後了,憂的是鄭好現在全身癱瘓躺在醫院裏,以後又怎麼辦。
“可欣啊,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裏好好休養,店裏就不要去了。”不管怎麼樣,生活總得繼續。
“才一個多月,不要緊,我一個人在家你也放心?”
鄭善隻得讓陳可欣去店裏,不過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在樓上待著,不用她再去忙活。
正說著,陳可欣的手機響了。
“是可誌打來的。”陳可欣接通電話,“可誌。”
“姐,爸開車撞人了。”
這幾天一直在下雨,陳可欣的父親是跑出租車的,晚上天黑路滑,有人橫穿馬路他也沒留意,就把人給撞了。
陳可欣嚇了一跳:“他自己怎麼樣?”
“他自己沒事,那個人被撞斷了一條腿,剛剛送到縣醫院去,爸也跟著去了。”陳可誌吞吞吐吐地說,“要先交醫藥費。”
“要多少錢?”
“先交四五萬吧。”
陳可欣知道家裏的底子,雖然不是太寬裕,但還不至於幾萬塊錢拿不出來,陳可誌期期艾艾地說家裏的錢都給他了,他最近談了個女朋友,錢都花了。
陳可欣不知道這個事情,現在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說馬上去醫院。
鄭善有些不樂意,當年他娶陳可欣的時候,陳阿明就百般譏諷,這也就罷了,畢竟那個時候自己不學好,家裏又窮,這可以理解,但自己坐牢的時候,他還是對女兒不聞不問,這就有點過分了,虎毒尚且不食子,難道真是嫁出門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了?現在遇到麻煩了,你就想到閨女了?
“鄭善,他畢竟是我爸。”陳可欣知夫莫若妻。
要是換了平時,鄭善才不會去醫院,可是陳可欣懷了孕,他一個人真有些不放心,便跟店長說了一聲,和陳可欣打了車去縣醫院。
陳阿明垂著頭,跟警察解釋是對方橫穿馬路,責任不在自己,可是當時天黑,事發地點又沒有監控,而他的車又沒裝視頻記錄儀,各執一詞,根本說不清楚。
“爸,先救人要緊。”陳可欣進去探望了一下傷者,傷者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問他什麼都不說,就是一個勁兒地哼哼。
交了押金,剛走出病房,老頭兒的一大幫子家屬就湧了過來,七嘴八舌地指責著,他那兩兒子更是一頭勁兒地要找陳阿明的麻煩。
鄭善一直沒有說話,看著陳阿明那副蔫相,有一種莫名的快意,不過陳可欣說話了,那他必然無條件地站上去,一把推開大兒子,凶著臉道:“你們幹嘛?出了事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們推推攘攘的幹嘛?想打架是吧,行,出來練練。”
鄭善身材魁梧,袖子一擼,全是紋身,那幾人當場就萎了,警察也過來說話,讓他們先自己調解,那大兒子當即就說:“五十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鄭善淡淡道:“裏麵的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