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默了片刻,暗歎了口氣,剛一聽到昭陽和崔青爭一起在屋裏時,她心中驚駭,若是崔青爭真的起意,對昭陽不利,她又該如何?
還好,昭陽現在好好的。
且一入屋時,看到崔青爭看向昭陽的眼光,有一種隻有女人才會有的光華,她的心中不是沒有震動的。
即便那個女人站在她的對立麵,如今隻是不得不和她合作,可她畢竟與自己一般,是個女人。
再退一步想,昭陽是個女孩子,而非男兒,崔青爭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對昭陽不利?她那麼聰明,絕不會在這時候害昭陽。這也是她敢把昭陽留在府中的原因。
隻是,她原以為以碧芙的穩重,定會看好昭陽,不至於做出讓昭陽陷入險境的事情。誰知碧芙再穩重謹慎,到底也有失察的時候。可昭陽到底沒出什麼事,且看到崔青爭剛才的樣子,這時候,她又如何開得了口來責罵碧芙?
“算了,以後注意些便是。”秦末歎了口氣,道,“你也起來說話吧,叫丫頭們看到你跪著不好。”
“是。”碧芙起了身。
秦末默了一下又道:“既是祈妃娘娘喜歡昭陽,昭陽也同她親近,總歸時好事,你們平時在邊上服侍時,盡心些便是。”
祈妃若是來看昭陽,碧芙終究是個丫鬟,與煙雨又不同,自不好攔下她,何況若是王妃不在,小公子總不能盡日裏陪著,小公主又隻肯與祈妃娘娘親近,她到底為難,秦末這意思,便是祈妃來看小公主時,自己在邊上盯著就是了。碧芙鬆了一口氣。
又一想,娘娘這話的意思,是她還要出府,不由問道:“娘娘還要走?”
“再陪陪昭陽,晚膳後便要離府,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就在幽州城中,真有事,你們去府衙尋我就是。”秦末一邊抱過昭陽,一邊道,“今晚始,王府的護衛一半調去守城了,你煙雨姐姐又不在府中,你們也都警醒些。晚間你和邯鄲澤芝,水蓮,還有瀝瀝,都息在正屋裏,看著昭陽。”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兩人正說話著話,就聽雪草兒在外凜道:“娘娘,阿悅管事求見。”
“阿悅?”秦末聞言一喜,“快快請她進來。”
“奴見過娘娘。”阿悅朝著秦末行了一禮。
看著眼前風塵仆仆身著勁裝的阿悅,秦末問道:“你怎麼這時候趕來?涼州情況如何?”待問了兩句,才想起阿悅正站著,不由一笑,“看我,隻顧著說話了,快坐下吧。”
又轉頭吩咐雪草兒:“去給阿悅管事上茶。”
哪要她吩咐,碧芙已親沏了本茶端上來,知她兩人有話要說,又拉著雪草兒退了出去。阿悅才道:“娘娘不必擔擾,如今我家大人已回了涼州坐鎮,涼州也是一切安好,並無事故發生,所以才派了阿悅前來,想著興許能助娘娘一臂之力。阿悅得令,這才急著趕到幽州。”
她如今確實需要用人,夏雨去了江南,煙雨陣前領兵,這王府中她實在不放心。秦末沉呤,阿悅於生意上,實是個天才,可行兵打仗,卻非她擅長。雖未實試過阿陪真正的實力,可是秦末知道,阿悅於武功上,未必在煙雨之下,若有她在王府中坐鎮,保護昭陽和陶予,她就能放大半的心,再無後顧之憂。
且不說如今府中護衛,大半被她調去守城,就說這些護衛的身手,若真與武藝高絕之人相比,也不過是二三流的角色。巡府自是管用,真論起護人,她卻不放心。
“我現在倒確實是需要人手,煙雨和夏雨都因事離府,我亦不能待在府中,留下這一府的女眷,很是擔擾,若是你能留在府中,實在是幫了我的大忙,隻是如此一來……”
讓阿悅留在府中,幫她保護昭陽,實在是有些大才小用了。
“奴來幽州,便是受大人之命保護娘娘的,大人已料到戰事一起,夏雨不在,煙雨姑娘也必不會留在府中,所以才派奴前來,以絕娘娘後顧之憂。”
阿悅打斷秦末的話,笑道。
“那我便不客氣了。在我未回府之前,我便把昭陽和陶予交給你,希望你能護得這兩孩周全。”
“阿悅定不辱命。”阿悅鄭重站起,朝秦末拜了一拜。
天色黃昏,晚霞滿天,正是六月最熱的時候,卻於黃昏時起了風,吹在人身上涼習習的,讓人無比舒暢。
崔青爭親自送了飯菜過來,秦末正抱著昭陽,見崔青急入屋,笑著把昭陽遞了過去:“晚膳上了?這丫頭今日實在鬧騰,不肯一個人在榻上玩,我這抱了半天,胳臂都酸了,你幫我抱上片刻,我去洗洗手臉。”
屋子裏雖湃了冰,可午後到底有些熱。
聽了她的話,崔青爭看著伸手遞過來的昭陽一愣。
昭陽亦是甜甜衝著她咧了嘴笑。
崔青爭一時心中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