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青爭從來隻稱她為娘娘,這姐妹相稱,倒是第一回。
秦末臉上露出些許欣慰,待她話說完,才道:“你能如此想,若是王爺聽到,也會感念妹妹顧全大局,隻是如今之計,一動不如一靜,且等著吧。現今我們身在漠北,離京中數千裏地,就算京中一時亂了,也央及不到我們。凡事隻等王爺回來再說吧。”
“王爺也是這個意思?”
秦末點頭:“我去北羌,也是為了與王爺商量,王爺便是如此囑咐我的。”
崔青爭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道:“既然王爺這般說,我們隻依言行事便可,倒是冬天備下的冰,也到季拿出去供應了。這些日子我們都為著王爺的事情憂心,也未顧上。臣妾想著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售冰之利,雖是杯水車薪,卻也聊勝於無,不管怎樣,這府裏日常的生活,總要進行,我也不能一味的隻顧憂愁,此後隻等王爺回來,至於我們,該怎樣,便怎樣吧,事情總不能因此就拉下。越是這樣的時候,我們越是要沉得住氣才是。”
“你能這樣想很好。”
崔青爭說完話,見秦末一路風塵,還未來得及梳洗,便告辭而去。
她這邊才一出院,煙雨已跨入屋中,對著左右候著丫鬟們看了一眼,幾個丫鬟便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煙雨這才道:“娘娘,我們內室裏說話去。”
秦末臉色一變:“有消息了?”
“是,才剛得到的消息。”煙雨點了點頭,
兩人一道入了內室,秦末深吸了口氣,才道:“快說。”
煙雨卻是看了一眼窗外,凝神細聽了一下,四周並無可疑的聲音,才附在秦末耳邊說了一回。
秦末先是露出憂色,轉而又露出喜色,等煙雨說完,靜靜候在一旁,半響,秦末方才道:“我們現在要怎麼做?難道隻能這樣等著?”
她這也是一時急了,所以才回先問自己的意見。煙雨至聽到消息時,已仔細思慮過,見秦末問她,緩緩搖了搖頭:“娘娘,奴婢以為,燕王爺既敢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隻怕阿懷信中所做的猜測,十有八九是真,京中有公子,農大哥還有王爺看著,且還有顯親王和趙王在旁製脅,,燕王和崔相即便聯手,也沒有全然的勝算,可農大哥猜測的事情,奴婢看來,倒是不得不妨。現在緊要的倒不是京中,娘娘當要相信王爺才是,所以,現在最緊要的,倒是竭盡全力,以避免農大哥預測的事情發生。”
“不錯,你說的對,如今局勢瞬息萬變,可隻要甘鳳池不參與其中保持中立,護得皇宮安全,便不至於生出大變來,王爺有兩千精兵在手,燕王就有是萬軍,那兩千人也足可抵擋。如今就算是北疆無患,我便想領上北營軍趕到京中,最快也須得半月之久,何況沿途燕王不會不派人阻勞,即便我能半月內順利到達京都城外,以兵壓城,王爺最終也免不了謀反的逆名,倒不如穩住北疆,絕了王爺的後顧之憂,才是正事。”
“那娘娘打算怎麼辦?”
“煙雨,去把輦圖拿來。”
煙雨轉身去了書房,取了輦圖過來。在長案上展開,秦末站著看了半響,凝眉思索。煙雨立在一邊,也不打擾,直到日落西斜,秦末才似下定心思,對煙雨道:“叫丫鬟過來幫我洗漱,你去請祈妃過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去請祈妃娘娘?”煙雨一愣。
見秦末肯定的點頭,煙雨隻得按下心中疑慮,轉身出了屋,不時,碧芙便領著幾名丫鬟,把秦末引進淨室:“娘娘還是先洗浴一翻吧。”
秦末原隻打算簡梳洗換衣,想了想,便同意了。
等她從浴桶中出來,換上幹淨的衣物,才一套好衣衫,就聽煙雨在外輕聲凜道:“娘娘,祈妃娘娘已在廳中候著。”
“讓祈妃稍等,我馬上便到。”說完,讓碧芙幫著梳了簡單的發髻,對碧芙道:“你先領著丫鬟們都退下吧,我與祈妃有事商議。”
既如此鄭重的讓她把人領出去,這便是與祈妃娘娘商義的事情,不能讓人聽到了,而正屋周圍,也不能有任何人靠近,碧芙知意,道:“是,奴婢知道了。”
在碧芙的帶領下,丫鬟們魚貫著出了主屋,秦末想了一下該如何與崔青爭商議,這才入了正廳。
見秦末進了廳中,崔青爭盈盈一拜:“臣妾見過娘娘,不知娘娘尋臣妾前來,是為何事?”
她才回西院不久,秦末便讓煙雨來請,想是必是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