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搖了搖頭:“若是乘馬車,出了城路狀不好,等到北營,大約都是深夜時分,再說我也好久不曾騎馬了,這些日子天天蝸在府裏,感覺骨頭都舒懶了,還是騎馬去的好,也趁機會活動一下筋骨。”
煙雨看著秦末正在興頭上,自不忍拂了她的意,心中一橫道:“那好,奴婢叫如畫來給娘娘洗漱換衣,奴婢這就去準備。”
等秦末換好一身銀色剪袖勁裝後,煙雨也準備好馬匹等物,夏雨抱了個大包裹過來,說是要送給公子和碧芝等幾位姐姐的東西,三人正準備出門,就見蕭策入了院。
見三人要出門的樣子,蕭策不禁有些奇怪:“這是要去哪裏?”等看到夏雨手中抱著的東西,秦末又是一身出門的利索衣衫,並不象要出去閑逛的樣子,心中已經明白。
秦末笑道:“我去北營看看大哥,王爺若是午後無事,可去書房中坐坐,榷場的事兒,已經大體上定來下了,我已吩咐了那幾個冪僚好好把議定的各細則一一整理出來,王爺得空再最後定奪一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也好報給朝庭了,這事兒若想趕在入秋時著手,需要加急時間。我原還想著和王爺商量一下京中那邊如何打點的事兒,可大哥這幾日沒來,我總得要去看他,若再不去,怕是他便走了。我最遲明日便可回城,到時候再與王爺細說。”
蕭策想了一想,便笑道:“你放心去就是。”又轉身吩啥煙雨和夏雨,“好好照顧王妃,她大傷剛好,一路別急著趕時間,現在時間還早,不急,太陽落山這前能趕到。”
煙雨恭敬的應了聲:“是,王爺放心好了。奴婢知道輕重的。”
蕭策其實心中極想陪秦末一起去,便是不能,也想親送她出門,可想了一歇,也隻是冷了臉,轉身去了書房,一路臉色都極難看。
沿途遇上府中的下人,那些人見王爺從王妃的院中方向來,臉色又是近些日子從未見過的陰冷,不由心中嘀咕起來,不知道這些日子難得看到王府裏的兩位主人相敬如賓,合府都是輕鬆愉快的氣氛,為何突然一個帶著兩個得力的丫鬟離了府,一個又惱怒至此,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隻怕是要難過了,不禁個個都凜聲靜氣起來。
消息自然很快傳到了祈妃的耳中,她一時心情大好,讓千蝶環兒等人驚訝的卻是,她們原以為祈妃會有所動作,誰知她的行徑卻與往日大為不同,除了臉上掛了一天淡淡的笑容,讓她丹園中一院的丫鬟們很是鬆了口氣外,竟是如往日一般,待在院中,處理府中瑣務,甚至見了那些管事的媽媽們,都沒有多說一句。
千蝶暗暗鬆了口氣,崔青爭在和來回話的采買處管事說話的當口,她尋了個空去找環兒:“也別整日待在屋子裏,你近來竟是有些變了,有些事,也別放在心上,你我是最早跟小姐入了王府的,小姐她從前也並不是這樣,這幾年,外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她的日子其實過的也……可她嘴上不說,待你我總與別人不同,不是不記情的。”
環兒忙拉著千蝶坐下:“姐姐說的妹妹哪裏不知道?姐姐放心便是。”
話雖這樣說,可看著她落落寡歡的樣子,千蝶哪裏信?心中暗歎了口氣,卻順著她的笑話說:“你能這樣想就好。對了,眼看著這天氣越來越熱了,我前日整理東西,翻出了幾匹娘娘陪嫁時的上好綾絹,還是當初相國夫人特意花了重金尋來給娘娘的,因上麵繪著的是些山水竹墨圖,我想著製出夏衣來,娘娘定然喜歡,可一院裏,惟有你於製衣上最有天份,我昨兒已回了娘娘,讓你來做。回頭我叫墨菊給你送來,你用心做了,娘娘定會喜歡的。”
環兒知道這是千蝶在想著辦法兒拉她一把,雖對自家這位側妃娘娘早就冷了心,卻也很感激千蝶念著姐妹情,便笑道:“姐姐吩咐了,我一定會用心的,不會叫姐姐失望。”
千蝶想了想,看了窗外一眼,才低聲道:“我昨兒見你和王爺身邊的春歌說話……”
環兒聽了這話,抬頭看了千蝶一眼,便迅速的低了頭,接道:“姐姐也知道春歌那孩子,嘴最甜不過,路上遇著了,他開口叫姐姐,我總不好不理他,又說是一件外褂不小心被樹枝撕破了,因是今夏新發的製衣,不舍得丟了,央我幫他縫補,他是王爺近身的侍衛,我也不好開罪他,隻得應了,因此多說了幾句。”
說著,指了指床頭掛著的一件內侍服道:“喏,今兒一早就給我送來了,我還沒來得及縫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