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起姚慕白,也不相信姚慕白能緝拿凶手。
“我以為你會跟我一樣迫切的希望警方能偵破此案,洗清我的嫌疑。”
莫南城眼皮一抬,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我,倏爾一笑:“我當然希望盡快破案,還你清白。”
我沒有說話,簡單的兩句試探,我已經怕了。
莫南城給我夾菜,讓我多吃點,這樣孩子也有營養。
我聽阮晴天說過,當初莫南城將我送去醫院時,醫生建議終止妊娠,是莫南城堅持讓醫生大人小孩一塊保住,否則就拆了醫院,我跟孩子才會有機會活下來。
我盯著碗裏的菜,沒有看莫南城,輕聲說:“莫南城,我跟孩子的命是你救的,這份恩情不是一句謝謝就能報答,我欠你的這個人情,哪怕要我的性命,我也願意。”
如果真有那天,厲幽蘭真是莫南城殺的,那麼就用我的命去抵。
聰明如莫南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如果還沒有察覺到異樣,那就不是他了。
莫南城眉梢一壓:“南笙,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
“誰說了什麼已經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了。”我看向他,語氣悵然:“我記得你曾經說想回到孤兒院的日子,我又何嚐不想,那個時候的我們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麼說什麼,而不像現在,都變了。”
莫南城有些慌了。
“南笙,無論我變成什麼樣,我還是在孤兒院時發誓要護你一世的莫南城。”
我笑了笑,什麼也不再說了。
吃了飯後,我讓莫南城送我回去,一路上,我們也是誰都沒有說話。
那一層窗戶紙誰都不願去捅破。
我隻讓他送我到門口,我自己杵著拐杖進去。
已經許久沒有回來的趙建國忽然回來了,陳淑琴冷著臉,眼裏卻放著光,趙建國的回來讓她很高興。
在婚姻裏,陳淑琴也是一個可憐人。
我回到房間休息,直到吃晚飯才出來。
趙建國也留下來吃晚飯,我的回來讓他有些欣慰:“南笙,好好在家養胎,想吃什麼想買什麼盡管開口,這裏就是你的家。”
我都已經回來了這麼久,趙建國才來說這樣的話,他跟以前一樣沒變,虛偽。
我低著頭吃東西,沒有吭聲。
趙建國又略帶遺憾的說:“如果茜茜也在那就更好了。”
說著他看了陳淑琴一眼,神色冷了幾分,帶著怨恨。
對於陳淑琴取了趙南茜的腎這事,趙建國是怨恨的,可真要說他有多愛趙南茜這個女兒,在趙南茜精神失常被秦天明領回去後,他可是一次沒去探望過。
趙家的親情是嘴上的,比紙還薄。
“我吃好了。”我不想再看到趙建國虛偽的嘴臉,杵著拐杖起身。
“你才吃了多少這就飽了,再吃點吧。”陳淑琴連忙說:“廚房裏還給你燉的湯還沒有喝呢。”
“你們喝吧。”
我沒有去看兩人什麼表情,直接回了房。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趙建國跟陳淑琴的爭吵聲,在罵罵咧咧中,趙建國開車走了。
當晚,陳淑琴又在客廳酗酒,最後情緒崩潰大哭,我在房間裏都能聽到。
她一邊哭一邊痛罵趙依的母親小三。
小三這個詞很敏感,讓我不禁想起阮晴天說的話。
厲少爵有老婆,就算病好了,我也隻是見不得光的小三。
我撫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忽覺喉嚨裏都是苦澀。
肚子越來越大,我行動更加困難,也不再出門,自從跟莫南城吃過那頓飯後,我們誰都沒有聯係誰。
姚慕白見我一直不配合,也死了心,沒再從我這入手。
厲少爵是在昏迷三個月後醒來的,消息是姚慕容告訴我的,並且帶話,厲少爵要見我。
我很訝異,心裏止不住欣喜的同時也是五味雜陳。
這份複雜的心情到了厲少爵病房門口,剩下的隻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