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也不好受,背過身抹了抹眼角的淚,莫南城安慰我:“阮晴天會沒事的,別擔心。”
我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越掉越厲害。
“都、都怪我,晴天她、她如果不是為了趕來給我慶生,也不會出事,都是我的錯。”
我自責不已,如果阮晴天有個三長兩短,我原諒不了自己。
我揪著自己的頭發,自責道:“她都已經懷孕七個月了,我怎麼還能讓她一個人出門,我該早點去接她的。”
“這都是意外,誰能料到。”莫南城說:“別自責了,她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我寧願躺在裏麵的人是我,承擔這一切的也是我,也不希望阮晴天在裏麵受罪。
一夜的搶救,阮晴天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送進了icu病房。
阮晴天的命暫時保住了,剩下的就看她的意誌力了。
聽到醫生這番話,我們都稍稍鬆了一口氣。
一夜未眠,邵臻雙眸猩紅,他堅持守在病房外,等著阮晴天醒來。
我真看不明白邵臻,他既然這麼在乎阮晴天,為什麼要娶梁穎?
門當戶對就這麼重要?
我怨邵臻為什麼不能為阮晴天撐起一片天,為她擋風遮雨,讓她受這樣的苦。
秦天明後半夜就被趙南茜叫回去了,莫南城一直都留在醫院,聽到阮晴天暫時脫離危險,他說:“南笙,回去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來。”
他是擔心我身體吃不消。
不等我說什麼,一名醫生神色凝重地趕來,告訴了我們一個噩耗。
阮晴天的孩子就在剛才搶救無效,離開了人世。
小家夥才來到這世上不到一天,受的全是苦難,還沒有讓父母來得及抱一抱,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聽到這個消息,邵臻整個人呆立原地,就像是天忽然塌下來了一樣,眼淚奪眶而出,他抹了一把臉,嗓音暗啞:“別、別告訴晴天,別告訴她。”
這樣的噩耗,哪怕阮晴天醒來了,我們也不敢告訴。
她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期待,就連孩子的衣服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盼著孩子出生。
她的兒子睿睿在邵家,她拿不到撫養權,有一個孩子陪伴在身邊,讓她對生活有了盼頭,可如今,上天殘忍的剝奪了她的希望。
紙包不住火,阮晴天始終會知道,我無法想象她得知孩子沒了會如何崩潰。
莫南城帶著我離開醫院,讓我休息一下再來,他去停車場開車,我在醫院門口等他。
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一個熟人,是梁穎。
她從醫院大廳出來,徑直朝醫院大門口外麵走。
她什麼時候來的醫院?
又為什麼出現在醫院裏。
“南笙,上車。”
莫南城打斷我的思緒。
我上了車,回到出租房,先洗了個澡才去休息。
雖然疲憊,一心掛念著阮晴天,又哪裏睡得著。
阮晴天出事的地點正好是監控盲區,沒有拍到摩托車的主人,要找到肇事者,得費一番功夫。
不管再難,邵臻也要把肇事者找出來,阮晴天這罪可不能白受,孩子也不能這麼白死。
阮晴天在icu病房住了七天才轉到普通病房,肇事者也找到了,是一個外來務工人員,來自山區,五十多一個男人,家裏窮困潦倒,他來北城打工幾年了,就為了供家裏兩個孩子上大學,撞阮晴天那天晚上,他騎著摩托車急著趕回住處,因為天黑,他說根本就沒有看見人,撞了人之後也害怕,沒敢多停留,更別說送阮晴天去醫院,人直接跑了。
被逮捕之後,後悔不已,承認自己的錯誤,不停地說對不起。
可有些錯誤,哪裏是一聲對不起能抵消的。
這一起意外,稍稍冷靜下來後,又讓人覺得很是蹊蹺。
可能是我太敏感的原因,自從在醫院見到過梁穎,我就覺得這事不簡單。
我讓莫南城好好查了一下肇事者。
發現這個人平時從來不從出事那天的路回去,他說急著趕過去,可那條路卻是最繞的一條路。
肇事者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