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見麵(2 / 2)

鬱辭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和許呈聊天。

許呈是他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和他這種被收養的不一樣,許呈是正兒八經的許家二少爺,家裏寵的不行,偏偏許呈對別人都懶得多瞧,卻願意跟鬱辭混在一起。

許呈一邊打遊戲一邊聽鬱辭嘰嘰咕咕,他聽見鬱辭八百字彩虹屁吹喬鶴行,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行不行啊,鬱小辭?喬鶴行他不就是個普通男大學生嗎,上啊,勾引他啊,你長那麼好看脫光了誰把持得住啊?”

“我不行,”鬱辭認慫得很幹脆,“我看見他就腿軟。”

“沒救了你,”許呈一拳打爆了對麵的敵人,“但我真是搞不懂你喜歡他什麼,就衝他長得好看?”

鬱辭沒說話。

他對喬鶴行其實算得上一見鍾情,當初他因為一些原因在學生公寓住了一段時間,恰好喬鶴行那陣子也不得不住哪裏,他們倆一個大一一個大三,卻機緣巧合下當了鄰居。

等鬱辭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陷在喬鶴行那雙眼睛裏出不來了。

那雙沒什麼溫度,卻好看得他心髒都在抖的眼睛。

“不說這個了,”許呈沒聽見他回答也不在意,放下了遊戲手柄,問道,“你不是今天和你那個小媽見麵嗎,見到沒,好看嗎?”

“還沒,”鬱辭倒在床上,“聽說很好看。”

許呈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你回頭拍張照給我看看,我這麼說你別生氣,我特好奇,就你爸這副性冷淡的樣子,得是什麼樣的天仙他才會娶啊?”

鬱辭笑罵了一聲。

但他心裏覺得許呈說的也沒錯。

他爸鬱沉言是出了名的對美色不感冒,明明有一張俊秀出色的臉,卻潔身自好得近乎苦行僧,這麼多年連個花邊緋聞都罕見。

所以他也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進了鬱家的門,當上鬱家的另一個主人。

鬱辭和許呈又聊了兩句,才掛了電話。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房間裏很安靜,窗戶外是團團的綠色樹影,讓人看著就心情放鬆。

鬱辭又不由自主想起了剛剛在電影院裏,喬鶴行坐在他旁邊,他看著喬鶴行薄薄的嘴唇,心想親上去一定很軟。

他不由自主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不知想到什麼,偷偷地笑起來。

他覺得自己今天很幸運,不僅和喬鶴行見了麵,還坐在情侶座位上看了場電影,簡直是老天厚愛了。

一直到管家喊他下去,說他爸和他爸的訂婚對象已經回來了,他都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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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辭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才走到客廳裏去見人的。

他知道他爸要訂婚的是個很年輕的男人,還是個學生,所以心裏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不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可他走進房間裏,看見他父親身邊站著的是誰的那一刻,他覺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那個站在他父親身邊的男人,確實漂亮得過分,站起來比他父親還要高上一兩分,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是他下午才見過的那件,清冷如霜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在燈光下輕輕掃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的睫毛,還像小扇子一樣。

可鬱辭的心卻空了一塊,像被一把刀直直地捅進去,狠狠地轉了一圈,才拔出來。

這個站在他父親身邊的人,下午還和他坐在一張情侶座位上看電影。

鬱辭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可他的嘴型,分明喊出了那個名字。

喬鶴行。

在他父親身邊的人,是喬鶴行。

鬱辭幾乎要站不住了,他茫然地不知道該把視線落在誰身上,但他心裏又還抱著一絲僥幸,也許喬鶴行隻是跟著別人來的。

可他很快聽見鬱沉言幹脆利落地跟他介紹。

“這是我的訂婚對象,喬鶴行,跟你一個大學的,你倆認識一下。”

這句話壓垮了鬱辭心裏的最後一點僥幸。

他想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可他又忍不住地,直直地看著喬鶴行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鬱辭把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

他的心上人,成了他父親即將迎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