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舞抓起懸掛在半壁上的花灑,打開之後調到最冷的溫度。
十月底的溫度本來就不高,房間裏的中央空調開了一些暖氣,這水溫一下子調的這麼低,躺在地上的陸一遊更加受不了。
可是受不了不行!
這個藥,隻能用冷水衝刷,讓他滾燙的體溫稍微的下降一些!
尚舞手握著花灑對著精瘦的他不停的衝刷著。
陸一遊被冰冷的水溫稍稍的一刺激,一瞬間神誌也清醒了一些。
他朦朧的抬頭望著,一張清秀的臉浮現在他的瞳孔裏麵。
嗬,一天偶遇三次的人。
他低聲的喘息一下,剛剛有一瞬間清醒的神誌讓他知道,自己是被下藥了。
他淩厲的目光看著拿著花灑對他衝著的人。
一開口,聲音裏卻滿是動情,“既然給我下藥了?又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用冷水給我解藥?”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尚舞拿著花灑的手僵硬了一下,直到他神誌有些恢複了。
心頭卻驀然的湧起一股失落。
看到,他真的如同傳言那樣,在那場手術之中,忘記了一些事情。
她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哭泣。
怎麼好死不死的就把她忘記了呢?
不過,忘記她還真好,因為動搖不定的她根本就不敢確定,如果這個男人對自己張開雙手,她是否能夠拒絕。
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絕。
所以,他把她忘了,可真是一件好事情啊。
她這麼想著,眼角卻濕潤了一片。
自欺欺人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一瞬過後,陸一遊因為這冰冷的涼水恢複的神誌又渙散了起來。
他扶著身旁的浴缸起了身。
難受的看著拿著花灑還在對他衝著涼水的人。
不管用了,這涼水。
他的情愫已經被喚醒了。
神經不記得的人,身體會幫你記得。
陸一遊燃情的欺了過去。
當尚舞感覺自己被抵在牆壁上的時候。
她覺得心頭忽然一鈍,那種感覺,不太像是難受,也不太像是興奮,用言語還真難以形容。
尚舞望著麵前的一張輪廓鮮明的俊顏,他的頭發上有大大的水珠掉落了下來。
她抬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替他擦幹了額前的一絲碎發上掉落下來的水珠。
而陸一遊,雙眼迷離,墨眸深情。
他緊緊的抓住她的抬起來的手,將其反鎖在牆壁上。
她在他的懷中,背靠著牆壁,動彈不得。
陸一遊低著頭,一吻纏情,輾轉反側。
隻要一秒鍾,尚舞堅持了五年的風平浪靜,在這一刻就海深船翻。
她享受著這個忽如其來的吻,又在這個吻裏麵飄搖著。
有那麼一瞬間,這個吻如此香甜。
香甜到她在心裏跟自己說,跟他走吧。
但幸好,他不記得自己了,所以尚舞根本就不用做選擇,因為對方不會讓她跟他走。
她沉淪在這個吻裏,隨著他飄搖著。
良久,他才結束了這一個吻。
尚舞還在做著無謂的掙紮。
“放,放開我!”
陸一遊對這些當然是充耳不聞了。
他橫抱起來,雖然精瘦,力氣卻不小。
尚舞驚呼一聲,卻早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軟糯的被子正貼緊了她。
而抬眼,站著的,是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陸一遊。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卷起了一些絨被。
“別,別過來!”
她知道,自己對於陸一遊來說是怎麼樣災難的存在,所以,她不希望他碰她。
陸一遊動了動薄唇,“來不及了!”
他俯下,沒有往日的那般溫柔。
因為在他僅剩下的意識裏麵,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個心機深重,深夜往他茶杯裏下藥再偷偷溜進來的人而已。
對這樣的女人,不需要溫柔。
尚舞接受現實一樣的緊緊的閉上雙眼。
任由海浪起伏不定,情如浪潮一樣拍打著海岸。
一浪翻湧而過,一浪緊接著而來。
將她腐蝕,將她淹沒。
深夜裏。
白色高級絨被下,尚舞像是極其困的小貓一樣,迷糊著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直到看見麵前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龐之後,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太累了,隨他去吧。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今夜她依然愛他。
就現在,她現在隻想好好的在他的懷裏麵,任意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