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著的時候特別的斯文,斯文到都不像是睡著了。
此刻,他也不例外的閉著眼睛“斯文”著。
尚舞見他睡得還是挺熟的,於是惡作劇的心理大起,她貓手貓腳的踮起腳尖往床上走著。
想一個不經意的撓他的癢癢。
可是——
正當她的臉俯下去的時候,陸一遊的一雙墨眸突然的睜了開來。
“啊!”尚舞驚呼著連忙向後退。
動作有些猛了,眼看著就要掉下床去了。
陸一遊清醒的一個起身,用雙臂接住了就要倒下去的她。
尚舞驚魂未定的看著此刻如此清醒的陸一遊,不滿的問道:“你醒了?”
所以現在是他醒了在這裏故意裝睡,想惡作劇她,而她看他睡得如此熟,想惡作劇他?
陸一遊的嘴角小弧度的上揚,“嗯,醒了。”
“那你幹嘛裝睡?”她不滿的嘟嘴道。
“我不裝睡怎麼知道你也要惡作劇我?”陸一遊淡定自若。
尚舞臉紅一片,“走啦,洗漱之後下去吃飯了。”
陸一遊把她從床上扶起來之後,說道:“嗯,你先去餐桌上等我,我洗漱完了就下來。”
十分鍾後。
餐桌上,陸一遊才剛剛洗漱完清爽的出現在餐桌上,終於是有了一些想要進食的感覺。
筷子一拿起來,卻接到陸式醫院的緊急電話。
“陸總,陸老爺子醒了。”
“啪!”陸一遊把筷子放在了餐桌上麵。
尚舞挑挑眉,還以為他厭食症又犯了,卻見他開心的說道,“尚舞,爺爺醒了!”
他那種開心興奮的情緒真的能夠感染到別人。
尚舞心情大好,“真的嗎?”
“嗯,我現在就去醫院。”
“我跟你一起。”尚舞麻利的放下碗筷。
陸式醫院。
頂樓的VIP病房裏麵,陸山河疲倦的睜著雙眼,他已經從助理的口中聽說了這一切的事情。
所以在看到陸一遊來的時候,眼神裏滿是愧疚。
“一遊,這些天,辛苦你了,你肯定也很難受吧?”陸山河有些吃力的說了一長串話。
陸一遊撲騰一下坐在陸山河的病床邊,握住爺爺蒼老的手腕,“爺爺,我的難受跟你的難受比起來算什麼?”
陸山河欣慰的笑了笑在,這個寶貝孫子,沒白疼。
而關於陸雙易的事情,陸山河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說道:“陸雙易這孩子,打小時候起心思就壞,當年我說把他趕到更偏遠的國外,你不肯,如今回來了,整這些幺蛾子。”
陸山河歎一口氣,眼光掃了掃站在床尾的尚舞繼續說道,“爺爺這條老命啊,還不知道能折騰多久,說不定明天就死了。”
“爺爺,你別這樣說。”
陸山河的眼光還是有意無意的停留在尚舞的身上,那眼神,談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
“爺爺我啊,隻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抱到重孫而已。這個願望我想了三年了,三年前,我覺得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能夠達到,可三年後啊,我隻能自己奢望一下了。”
與其說陸山河對重孫一直耿耿於懷,不如說陸山河是對陸家的傳宗接代耿耿於懷。
陸家已經五代單傳了,子孫稀薄的很。
開枝散葉的重任交給了陸一遊,可陸一遊這幾年卻一直無果。
人生曲折,多磨多難,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臨都不知道,一日沒有重孫的消息,他是一日都在擔心著。
想到萬一陸一遊有個什麼意外,這陸家就徹底的絕後了,陸山河能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尚舞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頭悶悶的。
陸一遊看著爺爺的一張倦容疲憊不堪,也深知自己確實不孝。
爸爸的事情給爺爺造成了很大的陰影,爺爺今天會這樣,也是在意料之中。
“一遊,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情想跟這個前兒媳談一談。”
陸一遊欲言又止,不是很情願的搖了搖頭。
“一遊,去吧,我也想跟爺爺聊聊。”雖然知道爺爺單獨留著她肯定不會有好聽的話,但她此刻卻異常的懂事。
病房裏,隻剩下陸山河跟尚舞。
好半晌,陸山河咳嗽了幾聲才開了口,“說吧,要怎麼樣,才離開陸一遊?我耗不起了!整個陸家都耗不起了!”
尚舞的眼眶濕潤,聲音裏都帶著些顫抖,“爺爺。”
“別叫我爺爺!三年前我答應了融資是讓你進陸家的門傳宗接代的!不是讓你白白又耗陸家三年的!”
陸山河平複了一下情緒,無意爭吵,“說吧,開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