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猶如塵囂一般安靜,陸一遊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人一張一合的嘴唇。
她死了,她死了?
他隻覺得呼吸一緊,好多年不曾流淚的他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倒在爺爺的懷裏。
仿佛回到了十七歲那一年,夏瑾雅走的時候,他在別墅的大院裏麵哭了一夜,誰也拉不住。
陸山河滄桑的臉上布滿心疼,但此刻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安慰他。
隻能輕拍他不斷顫抖的背部。
它不如往常一樣剛毅了,反而顯得有些脆弱。
陸一遊隱忍的哭聲在空氣中爆發了出來,哽咽著說出口,“不可能,她不會死的,我還給她買了藍色的蝴蝶對戒,我答應她要為她想辦法,要接活尚耀龍的,可是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我都不在她的身邊,我甚至都沒陪著她,就因為我該死的以為她離家出走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如果當時我去找她了,我不去美國處理那些事情,我就能好好的保護她了!”
“可是我沒有,爺爺,我沒有,尚耀龍死了,她也死了!”
“爺爺,我一度以為自己是她最大的靠山,我張揚的替她擺平很多的事情,把她放在了她該有的位置上,但我又把她從高處摔了下去,如果,如果我......”
陸山河有些恐懼的看著陸一遊如此絮絮叨叨的樣子,心生琢磨。
他在自責,並且是強烈的自責。
而且這種自責一旦強大了起來,陸一遊很可能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爺爺,我要去查這一切事情的緣由,為什麼尚耀龍會忽然死了,為什麼尚飛舞會被黑道的這些人殺了,我都要,一一的搞清楚,並且血祭那些人!”
陸一遊堅定的看著陸山河。
“那如果這些事情都解決了呢?”
“都解決了?”陸一遊帥氣的臉上染上一抹失落,他低頭,“或許會追尋她又或許是,浪跡天涯?”
他看似好玩的說出這些話,卻引來陸山河的一陣怒吼。
“陸一遊!”他再不說點什麼,恐怕挽救不了眼前的他的自責。
“我告訴,這一切都沒有必要去追根究底,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反而替陸家除去了恥辱!”
陸一遊皺眉,“爺爺,你再說什麼?”
“啪!”一摞不堪的照片揮揮灑灑的揚在了地麵上。
Benin.
非洲西部的某個國家,尚飛舞安頓在一個叫做科托努的城市。
住在一個還算整潔的家庭旅館裏麵,離機場隻有五分鍾的車程,索性吃住都不愁,就是法語的卷舌和浪漫的發音讓她有些想念中國話了。
她是個連Bonjour都能說成笨豬的人。
十月,本就是這個城市最熱的那幾個月,一到正午,尚飛舞的頭就一陣一陣的發暈。
家庭旅館的老板是個本土人,還好是個善良的人。
見她神情不對,於是找了個同樣住宿在這裏的中國人來幫助她。
中年男子,會一點法語。
“嗨,你好,我是來本寧做插座生意的,我叫林誠,誠實的誠,會一點點法語,老板說你看起來像是得了瘧疾,這裏瘧疾橫行,他希望我帶你去最近的醫療室看一下。”
尚飛舞抬頭,有些不安的拒絕了陌生人的好意,“不用了,我隻是頭有些暈。”
叫做林誠的中年男人聳聳肩,“噢!你可能不知道,瘧疾的先兆就跟感冒一樣,頭暈發熱啊之類的,通常來這裏的人都會先打一針瘧疾疫苗,相信我,你不會希望自己得上這種病的。”
尚飛舞看著眼前的人真摯的眼神,有些後怕。
在非洲,這些病,都是非常恐怖的,要不然來這裏的人是不會都先打一針疫苗的。
她有些難受的點點頭,“謝謝你。”
正午的陽光刺眼,這裏的主要交通工具是摩托車。
烈日本就晃眼,他們還得在大太陽下搭著轟隆的摩托,尚飛舞一上車就有些發暈,從嗓子眼冒出來一股難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