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笑容,在尚飛舞這個角度看,就像是極其寵溺的微笑一樣。
那種笑容,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向她展露過。
也是,尚飛舞吸一口氣,穩住了情緒。
程詩曼跟她比起來,她恐怕連程詩曼的一條狗都比不過吧。
“嗯,你想要什麼回國禮物?”
陸一遊獨自走到窗台前麵,一副要長聊的樣子。
“嗯,小花挺好的。”
“送到李醫生家裏了。”
“李醫生啊,還沒,沒女朋友呢。”
“......”
尚飛舞聽著他不鹹不淡的聲音,言語之中,滿是舊情。
甚至,在她聽來是舊情綿綿。
她閉著眼睛,假寐,總好比睜著眼難受尷尬要來得好。
良久。
一通電話結束的時候,陸一遊施施然掛了電話,對方還有繼續閑聊的意思,而他卻無心再跟對方多扯。
有些心急的回過頭來的時候,心心念念躺在床上的人兒,此刻卻緊閉著眼睛,睡著了。
他本是想趕緊結束這個電話再陪她一會兒的,誰知道,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這小姑娘卻又睡著了。
他薄唇有些寵溺的看著她笑了笑,把手機遞給Jack。
隨即,他向前,把空調調到二十四度,開了加濕器,又給她拉好了被子。
“陸總,先回去吧,不早了,您明天,哦不對,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您今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
陸一遊眷戀的眸子中有些不舍,那儼然的模樣,像是思索了一會。
好久,才慢慢開口,“Jack,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待一會兒直接去公司。”
“這...”Jack滿臉為難,“這怎麼行啊?”
陸一遊精湛的臉上有些許的疲憊,“行了,你先回去。”
老總的命令也不可違,Jack想說什麼也沒餘地,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老板留在這狹小的單人病房裏麵。
Jack走後,狹小的單人病房裏麵就剩下他們兩人。
陸一遊把房間裏唯一的椅子搬到病床旁邊,坐了下來。
那高大的身軀跟袖珍的椅子特別不搭,在這狹小的病房裏卻顯得特別的溫情。
他溫寵的看著她熟睡的模樣,眉尖微微的皺了起來,他大手撫上她的額頭,輕碾她糾纏在一起的眉頭。
他就這麼看著她,小小的,讓人想捧在手心上。
窗外起風,榕樹的葉子掉了幾片,在空中盤旋打轉。
陸一遊第一次覺得,一個女孩的睡容能夠如此的可愛。
尚飛舞輕哼了一聲,仿若睡的不太安逸,轉了個身,陸一遊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的半邊身子。
這小妮子,還以為在家裏的大床上呢,差一點就翻了下來。
像是感覺到身體的輪空了一樣,尚飛舞抓耳撓腮之後哼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陸一遊撐著她半邊身子的手臂一整酸痛,待她熟睡了之後,才起身把她挪到床中間去。
淩晨的夜色靜謐,她睡得深沉,他也就放心的俯在床邊淺寐。
日光泛白,東邊漸漸有了鱗光。
尚飛舞嗓子渴的緊,難受的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卻沉沉的感覺到手掌上有一份重力。
她睡意沉重且惺忪的動了動手掌,壓在上麵的人一頭濃密的黑發有型清爽。
她動了動唇,“渴。”
壓在手掌上麵的那顆腦袋動了一下,驚醒的看著她。
四目相對,兩雙幽眸在淺淺的暗夜中膠著。
帶著些睡意,低沉好聽的男聲問道,“渴嗎?我給你倒水。”
他蹙著眼眸晃了晃並不算清醒的腦子,起身幫她倒水。
黑暗中有了些光亮,起身的那個背影顯得偉岸又安全感十足。
他慢慢扶起她的後頸,將水杯裏的水謹小慎微緩緩倒喂進她的口中。
待她迷糊喝完杯中的水,又慢慢的將她的小腦袋妥善的安放在白色的枕頭上。
片刻後,她輕哼一聲,又安逸的睡了過去。
陸一遊抬眼看了看表,典雅PatekPhilippe腕表上顯示著淩晨五點。
他無奈的輕笑,一晚上都沒睡好,她每動一下,他就怕她是要翻下床去,驚得醒來,定睛看她一點都不文雅卻可愛極了的睡姿。
清晨的光亮照滿了大地,榕樹上綠到發黃的葉子抖擻在枝頭。
尚飛舞在一片空蕩蕩中醒來,睜開,病房裏沒有人影。
她嗤笑,自嘲,“真是一場美夢。”
夢裏,他溫柔細膩,喂她喝水。
她失落的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推門而去。
病床的桌子上,是一個被她忽略了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