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雨中呢喃著,別墅的大門“碰”的一下被關上。
暴雨淋在她受傷的膝蓋上麵,不痛。
但她的心,卻如刀割一樣。
她沿著三環路一直走啊走,忽然很想念爸爸,腳步不自主的就往A市第一醫院走去了。
錢包裏沒錢,她就這麼一路的走啊走。
雨勢慢慢的小了起來,她忘了在雨裏走了多久,第一醫院的那條路漸漸的出現在了眼前。
醫院前的那棵榕樹,還沒開始掉葉子。
爸爸被送進醫院也是七八年前的這個時候了吧,這顆榕樹也經曆了葉子黃了掉了,再發新枝,長新葉。
而她爸爸,卻再也感受不到四季的任何變化了。
等待他的,好像隻有死亡和枯萎。
明亮寬敞的A市第一醫院,即使是晚上仍然燈火通明。
前台的小姐姐們也都認識她,笑眯眯的向她打招呼。
“飛舞呀,好久不見了,來看爸爸?”落小夏眨了眨眉毛向她發問。
待她走進才發現她渾身濕透了。
“哎呀,是出門沒帶傘嗎?怎麼淋成這個樣子了啊?”
落小夏向前一步,關切的問道。
而尚飛舞隻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的,我就來看看爸爸,馬上回去。”
說完,她徑直走向了住院部。
落小夏為人細膩,發現她渾身都不對勁,於是把手頭的工作交給了同伴,自己追了上去。
住院部,三樓205,裏麵躺著一位困了七八載的人。
尚飛舞輕緩的推開門,不算嶄新的門發出咯吱響的聲音。
那張熟悉又親切的臉依舊沒有絲毫的血色,脆弱又蒼老的躺在那裏。
“爸!”
幾乎是一瞬間,她崩潰的情緒迅速的找到了出口。
她飛奔了過去,握住尚耀龍蒼老的手,“爸,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能守住尚式,對不起......”
她伏在尚耀龍的手上哭著。
而躺著的尚耀龍似乎是能感受的到她的悲傷一般,眼底滑過一滴無人察覺,晶瑩剔透的眼淚。
落小夏剛一進門就發現飛舞哭的厲害,情緒激動得很。
她趕忙上前,“怎麼了啊?別哭了別哭了,你爸最近有好轉呢!”
尚飛舞抬起滿是淚痕的一張臉,那張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生機。
“好轉?”
她像是不相信一樣再次問道,“你說好轉是嗎?”
落小夏欣慰的一笑,她在這裏工作了大幾年,深知尚飛舞思父成疾,如今有了好消息,也是由衷的替她高興。
“對啊,好轉了,你最近沒來醫院所以還沒通知你,聽主治醫生說,過段時間等他數據穩定了,可以做個手術,然後據說醒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真的?”
尚飛舞的眉頭上染上了一絲雀躍。
卻在歡喜之後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下去。
直直的,“嘭”的一下,嚇了落小夏一跳。
幸好是她跟過來了,不過這小姑娘得在這病房裏暈一晚上。
她先是扶起倒下的飛舞,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前台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們準備病房。
然後在飛舞的包裏找出她已經半濕的手機,摸索著聯係人,最後——
“喂,陸先生嗎?您是緊急呼叫的第一個人所以打給您了,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您。”
對方低沉悅耳的嗓音中帶些焦急,甚是好聽。
“尚飛舞她,怎麼了?”
“暈倒了,現在在A市第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