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了,他渾身散發著酒氣,旁邊攙扶著他的是個溫婉的女孩子。
他像是有意一樣,平日裏到庭院他就會打發這些鶯鶯燕燕們回去,可是今天不同。
今天他頭一次不聞不問下了車就往別墅裏走著。
就連攙扶著他的女孩都有些訝異,但是陸先生沒開口,她也不敢說話。
臥室的燈亮著,尚飛舞靠在圓床上,蠶絲被子蓋在她的腿上。
昏黃的暖燈下她翻閱著畫誌上阿利卡的畫集,墨香的畫誌上是阿利卡的《紅與藍》
別墅外引擎熄火的聲音響起,這讓她有些分神。
他回來了?
她準備收起畫集的手滯在了半空中,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一輕一重。
她深吸一口氣,將畫集合上放在圓床邊的白色櫃台上。掀起蠶絲的被子下了床。
“你回來了?”她邊說邊走,疑問的語氣卻戛然停止了。
是陸一遊,他身旁還有個人,是個很輕柔的女生。
不像以往他身邊的那些人,今天這個女生外表不張揚,反而讓尚飛舞多了一絲不安。
半晌,她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好笑。
他們之間不過是上帝大發慈悲救了螻蟻,根本不是什麼正常的夫妻關係,她為自己的這絲不安感到可笑。
陸一遊醉醺醺的從女生的肩上抬頭,“你笑什麼?”
這個男人即使喝醉了,不省人事了,臉龐都如刀削斧刻一般好看明朗。
尚飛舞拉了拉滑下來的睡衣,“你喝醉了,趕緊洗漱了休息吧。”
她別過臉去,不再看摟著的兩人。
陸一遊沒醉,他分明得意的看到尚飛舞刻意回避的眼神。
“洗漱?喝醉了怎麼洗?”他問道。
扶著她的女生漸漸的體力不支。
尚飛舞指了指大廳裏的米色沙發,“把他扶到這兒坐下吧。”
路一遊坐下之後笑意盎然,看了看把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小女生,“你幫我洗漱啊?”
他表現的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尚飛舞覺得他肯定已經醉的六親不認的,於是湊上前去,問道:“你去哪了喝這麼多酒?”
“夜夜笙歌啊!”
女孩兒在聽到“夜夜笙歌”的時候露出靦腆又不好意思的笑容,低著頭也不說話。
夜夜笙歌!又是夜夜笙歌!
尚飛舞覺得心底有股火氣在向上湧出來,她煩悶的踢了一下米色的沙發,卻碰到邊邊角角的木頭,吃痛的收回了腳。
陸一遊早已側躺在沙發上閉著眼暈暈沉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女孩兒的笑聲像銀鈴一樣沒憋住,“嗬嗬,嗬嗬。”
尚飛舞有些尷尬的抬頭,“別笑了別笑了。”
她看向陸一遊,而陸一遊則是像個醉漢一樣,毫無知覺。
她索性直接敲了敲他的額頭,這才解氣。
“姐姐,你給他洗漱吧,很晚了我得回去了。”女生怯生生的開口。
“哼,我才不幫他洗漱呢,憑什麼啊?”
“憑你是他的老婆啊!”女生耿直的看著眼前氣質親人的人。
“行行行,你早點回去吧,太晚了。”
還未等女生走到庭院,尚飛舞就追了下去,愣生生的把人家攔在了別墅的門口,“誒......”
她高喊一聲,待女生回過頭來,她卻又停頓了好一會。
“姐姐,還有什麼事嗎?”
尚飛舞低處一個黑色的小包,“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在夜夜笙歌裏麵工作的,這裏麵有幾萬塊錢,如果能夠把你從深淵裏拉出來,我就覺得這幾萬塊花的功德圓滿了。”
林初菀一時沒反應過來,雙腳像被釘了釘子一樣,挪不開。
尚飛舞見她駐足在原地不動,於是又上前一步,把小包放到了她的手上。
“哎呀,你可別嫌少了,我雖然是這陸家的少奶奶,但是我真很多錢,陸家的東西全是陸家的,一點都不屬於我的。”
她說得句句屬實,還是個學生所以沒太多的積蓄,就連這錢,還是上次陸爺爺生日的時候包給她的大紅包。
林初菀眼淚忽然就往下不停的掉,像七月瓢潑的大雨。
她想開口,卻發現一開口全是哭泣的聲音,她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的俯在尚飛舞的肩膀上不停的流淚。
這可嚇著尚飛舞了,她滿臉驚慌,“你怎麼了啊?”
好半天,林初菀的情緒才緩和了過來,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堪的笑,“姐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尚飛舞搖頭,“不用謝,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堅強一些,我相信人生在世,難關在所難免,過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