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修羅(1 / 3)

無月雖醉亦易醒,杯中雪花一點紅。

——修羅

【相遇】

京城,雨連著下了三日,小販們為自家的生意愁白了頭,沒人知道世界的走向會如何,有的隻是當下的苟且偷生。雨幕下,破舊的鬥笠微微抬起,誰曾想接下來的對話會留名青史。

“武士。名諱,何求?”

“橘右京,隨心而去。”

沒有更多的言語,對麵麵容掩蓋在鬥笠之下的少年也未開口,隻是兩人心中明了,對手絕非三教九流。

“在下宮本武藏,正在研究雙刀的技法。”

京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在每日的重複中多了個小插曲,此時誰也無法得知未來的情景。

【流櫻】

那個叫做橘右京的少年,隨心而去,沒有任何事物讓他駐足,在他心中,或許劍術的頂峰才是唯一的追求。風起,吹落了流櫻,他的長發在微風之中浮動,劍也隨風揮舞,在輕輕的咳嗽聲中,劍愈發銳利。偶爾遇到一個村莊,他被一塊巨石吸引了目光。那是村旁的巨大岩石,五人未必能合抱,兩人高,經過長期風吹雨打,岩麵平整,堅硬無比。橘右京舉刀而試,刀落,擊起電光火石,然而岩石毫發無損。

他微微睜開眼睛,略有一些驚訝,又一次舉刀,炎日之下,這個少年與一塊岩石展開了心與技的交鋒,引來了村民圍觀。他們笑看這位傻傻的清秀少年在擺弄什麼名堂。時間仿若靜止,隻有那流櫻飄舞在空中隨風而舞。最終,他失敗了,抬頭望了望天,找了一處草坪,靜躺冥思。

“你剛才是想把那麼大的石頭劈開嘛?好傻呀。”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寧靜,橘右京依舊閉著眼睛不與少女視線相對。

“你們武士果然好難懂,我叫圭,就住在這個村子裏,你叫什麼名字?”橘右京還是沒有回答,或許他隻是懶得回應。

“什麼嘛,看來武士都是怪人,那個戴鬥笠的也這樣。”聲音漸遠,那個叫圭的女孩蹦蹦跳跳的離去了,橘右京微微睜了睜眼,說了一句:

“橘右京。”

遠處,風停,落櫻飄落的速度減緩,微微聽得一聲:“再見,右京先生。”或許這是幻聽,小次郎起身,隨意整理了下衣襟,看到草地上用布帛包裹的飯團,他看了看遠處,拿起了刀,撿起飯團,走向遠方。

【燕返】

轉眼又是落櫻之際,距離上次入京已過八年。八年之內,橘右京從未鬆懈自身劍術的鍛煉,而這次入京,還想在途中完成自身的一個心願,就是當年劈不開的岩石,要親手將其斬斷。途經落櫻之穀,“鳥飛不鳴櫻開不落”是其傳言,沒人知道裏麵有多麼險惡,隻口口相傳穀內有一條惡蛟,見過的人都死了。橘右京麵不改色,持刀而入。那條蛟龍,早就成為了他的試刀之魂。

峭壁,陡崖,橘右京也稍加謹慎起來,這裏和之前看起來變化太大,如果說三年前這裏尚有一絲綠意,那現在足以用荒涼來形容。不過橘右京卻沒有太過驚訝,當年斬牛鬼時也是整片山脈都為之劇變。

他搖搖頭向前繼續走去,遠處,似乎有一些異樣,峭壁邊,那是......他顧不得地形如何,飛奔而去,好在及時趕到。那個女子從山峰之下跌落,橘右京若差一步,便是香消玉殞。女子的目標也很明顯,是峭壁上的花朵,鮮紅得豔麗又獨有一份魅惑感。

“彼岸花。”橘右京脫口而出,卻有一絲詫異。還是騰身將花摘下。

那個女子在橘右京懷裏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橘右京又看了一眼彼岸之花,輕輕說道:“沒想到橘右京先生你,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麵呢。”

橘右京有一絲詫異,低頭思索何時與這位女子見過,橘右京先生這個稱呼似乎有人叫過的,不是成為劍道師範後,而是早在少年之時。

“圭,小田桐圭,還記得嗎?

......你怎麼會記得,當年你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橘右京將女子從懷中放下,沒有回應,隻是輕輕說了一句:“飯團的味道挺不錯。”

風過,櫻落,小田桐圭和橘右京並立在落櫻中,說不出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