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痕抱著剪夏羅,看著懷中這個自己摯愛的女子,終於流下了眼淚。
他不管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誰,他也不要選擇,他想要擁有剪夏羅,這世間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此刻,唯一重要的是,她能活著,她可以活著。
可是,插在剪夏羅胸口的那把刀,幾乎撲滅了蘇慕痕所有的心願,他不敢將那把匕首拔出來,生怕自己一拔,剪夏羅會連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了。
剪夏羅有些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顫抖的交給蘇慕痕,有些遺憾的開口:“此生,我怕是沒有福氣,再看到你為我鋪就的那十裏紅妝了,我死後,就把我的屍體拋在荒山吧,像我這樣的人,不值得擁有一個墳墓...蘇,其實,我好希望,好希望,可以親眼看見你為我鋪的那十裏紅妝,嗬,多麼遺憾啊,蘇,我不想就這樣離開...”
蘇慕痕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哭著,輕聲的回答她:“不會的,你不會離開的,明日,我就為你鋪就十裏紅妝,好不好?你撐著,乖乖的躺在這裏不要動好不好?我去幫你找大夫。”
刀身沒入剪夏羅的身體寸許,誰都知道,這個情況是無論如何也救不回來了。
可能,人到了絕望的時候,總是會寄希望與大夫,恨不得他們是天下最萬能的人,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妙手回春。
然而,在生死麵前,他們除了能讓人們陷入更深的絕望,更痛的悲痛之外,再無任何用處。
剪夏羅拉住了蘇慕痕,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她還想要多看看他。
其實,蘇慕痕又何嚐不知道,現在,他寄希望與大夫,不過是,不過是不願意麵對剪夏羅即將要死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事實罷了。
蘇慕痕將剪夏羅抱在懷中,眼中的淚水擦了又擦,卻總是擦不幹淨一樣,總是在眼前蒙上一層水霧。
剪夏羅摸著他的臉,忽然笑了,她說:“我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遇見你的那些日子,我多麼希望,可以與你廝守剩下來的一生,我,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
說到這裏,剪夏羅喘了一大口氣,很久很久才順過氣來。
蘇慕痕的淚一點一點的滴在她的臉上,哽咽出聲:“這世間,除了你,沒人可以配的上我,隻有你能配得上我,我隻愛你一個。”
剪夏羅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但她聽到蘇慕痕這麼說還是很開心,她靠在蘇慕痕的懷中,忽然說:“蘇,其實,死在你的懷中我很開心,你,你知道,我是如何將二王子與四王子殺了的麼?嗬,其實,全都是陌子軒安排好的,我,我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蘇慕痕摸著她的頭頂,心疼的開口:“不要說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剪夏羅輕微的搖了搖頭:“不,我怕再不說,我就沒有機會了。蘇,陌子軒在江城的勢力十分強大,你,你一定要小心,我,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不要,不要出事。”
剪夏羅顫抖著指一指方才她給了蘇慕痕的那塊帕子,笑著說:“蘇,你知道嗎?今生,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就是你給我的綠痕,我,我十分喜歡,隻可惜,我,我再也沒有機會戴著它了...”
剪夏羅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的瞳孔漸漸的渙散,慢慢的蘇慕痕的懷中,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