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陌子傾他們便上路了,一同回去的當然還有陌百裏。他照舊騎著馬,走在薛沐葉的轎子旁,聲音溫和醇厚:“丫頭,有什麼事就跟大哥說。”
薛沐葉衝他甜甜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陌子傾照舊走在最前麵,這次回江城,不像上次從江城出來時那樣,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再也沒有了欣賞的心情。
下屬來報,陌輕揚的病已經拖到了極限,不日就要歸去了。
陌子傾的心情其實十分急切,從小到大,他都是陌輕揚最喜歡的兒子,總是明著暗著的護著他。
父王病重,他和陌百裏自然的便將行程縮短了許多。
不過短短七日,他們便已經走到了江城的邊界。正是深秋,江城的梧桐樹全都枯黃了,落了滿地的葉子,像是生命無聲的凋零。
薛沐葉看著轎子外荒涼的景色,心下的不安不禁一層蓋過一層,從江南離開的時候,這種不安就一直伴隨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好像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回去了。
雖然,陌子傾答應她,江城的事情一辦完就帶她回去江南,但她總覺得,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臨近江城不過十裏,林子裏落了滿地的樹葉,蓬蓬鬆鬆的,走在上麵十分綿軟。
陌子傾皺了眉頭,深秋,這片林子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他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走到了薛沐葉的轎子旁,輕輕的問她:“坐了這麼久的轎子,要不要騎馬?”
薛沐葉當然樂意,開開心心的就上了陌子傾的馬上。
另一邊,秋寒也到了陌百裏的身邊,多年跟隨著陌子傾,他早已經與他的主子有了非比尋常的默契,他悄聲的在陌百裏的耳朵邊低語:“大王子,這個林子有些蹊蹺,待會若是有什麼事,您一定要緊跟在秋寒身邊,秋寒會保護您的。”
陌百裏麵露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走了數十步,蓬軟的樹葉下麵果真有了動靜,有蒙了麵的黑衣人拔地而起,揮著刀劍砍向了他們。
陌子傾不慌不忙的拔出了腰中懸掛的寶劍,應對間還不忘與薛沐葉開玩笑:“丫丫,抱緊我,好玩不?我帶你玩一下好不好?”
薛沐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打鬥的場麵,她激動的衝陌子傾點頭,這麼精彩的打鬥場麵,實在是太精彩了,如果不是要緊緊的抱著陌子傾的腰,她都想要拍手叫好。
蒙麵的黑衣人越來越多,陌子傾帶著一個薛沐葉還是可以做到遊刃有餘,但是秋寒那邊就有些吃力,雖然他們這次回江城是帶了一些護衛,因為回程急切,並沒有帶那麼許多。
眼看蒙麵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慢慢的已經落了下風。
陌子傾並不著急,這個埋伏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個情況,蘇慕痕應該已經快趕來了。
他還在想蘇慕痕到底會什麼時候出現的時候,另一撥從林子外趕來的黑衣人便加入了打鬥當中。
一群黑衣人都蒙著麵,幾乎要分不清楚誰是誰,陌子傾眼尖的發現,後來的那群人中,所有人的腦門上都有一個淡淡的紅點,他便明白了,這是蘇慕痕的人。
有些累了的陌子傾,帶著薛沐葉悄悄的離開了這個亂七八糟的打鬥場麵,氣定神閑的擁著薛沐葉坐在了轎子中,將轎簾掀開了,悠閑自在的看著不遠處的一群人火拚。
有個黑衣人忽然走到了他們麵前,薛沐葉嚇了一跳,陌子傾倒是一派鎮定自若:“來的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