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如火,正午,天氣異常炎熱。
從西山通往江城的官道上,正走著一隊浩大的送親隊伍。因為天氣炎熱,這隊人走的十分緩慢,長途跋涉已經讓每個人都異常疲累。
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官差阿三擦擦額角不斷滲出的汗,口幹舌燥的跟走在最前麵的頭領說:“大人,這天氣實在太過炎熱,這官道旁的林子裏有一條小路,依小人看,可以走這條路去江城。”
領頭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老官差,他順著小官差的手看過去,隻見樹林深處,的確有一條隱隱的小路。
他想了想,走到華麗的花轎旁,恭敬而低聲的詢問:“公主,天氣炎熱,兄弟們都有些吃不消。官道旁的林子裏有條小路,您看...”
“既如此,那便順著那林中的路走吧。”
花轎裏,公主的聲音聽起來懨懨的,比這天氣還要慵懶上幾分。
得了公主的特許,一行人立時改了方向,浩浩蕩蕩的向那條林中的小路走去,爭先恐後的貪戀林中那絲絲的清涼。
隻是,整個隊伍剛剛踏入林子,便被突然出現的一群蒙麵人攔住了去路。
領頭的帶著銀色的麵具,隻露了兩隻隱寒的眼睛在外。他聲音聽起來異常沉悶:“公主,得罪了。”
送親的一行,看著自己眼前明晃晃的刀劍,瞬間清醒了不少。老官差是個見過世麵的,聲音盡量平靜的說:“既知道轎子裏是嫁到靜王府的璟畫公主,還不快點讓路?”
陽光在那麵銀色的麵具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那人沒有再多說,隻是舉起了手中的刀劍,鏗鏘有力的說了一句:“動手!”
話音未落,十幾個蒙麵人已經抽出了刀劍,劍鋒毫無偏差的指向了眼前的送親隊伍。未等送親的人稍有準備,刀劍碰撞的聲音便響徹了原本安靜的林子。
蒙麵人在與又累又熱的送親隊伍的打鬥中,占盡了上風,不過片刻的功夫,花轎周圍已是死屍一片,那轎子被利劍劈開,蒙了大紅蓋頭的璟畫公主縮在轎子的一隅,正瑟瑟發抖。
領頭的蒙麵人走到璟畫公主身邊,用手中的劍挑落了她的蓋頭,聲音低沉的對瑟瑟發抖的璟畫說:“西夏國的公主,您這送親的隊伍,未免也太過膿包了些。對不住了。”
眉目如畫的璟畫,眼神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長劍,那麵銀色的麵具深深的映在了她驚恐的眸子中。
冰冷的長劍抵在她如雪的咽喉,劍鋒所及處已是一片殷紅。
就在這時,略微帶了喘息的輕笑聲在林子中突兀的響起,抵在璟畫頸間的長劍,亦被一條白綾死死縛住。蒙麵人手中的劍想要再近一分,竟是不能。
璟畫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林子的不遠處,正有一位白衣勝雪的美貌女子身形翩躚的向這邊而來。她眉毛淡如遠山,大眼睛水靈萌動,長如潑墨的青絲隨著林中的輕風飄動。
在溢滿了血腥味的林子中,璟畫甚至覺得隨著這女子的靠近,鼻尖縈繞了一縷淡如白荷的清香。
女子在璟畫麵前站定,收了縛住蒙麵人長劍的白綾,略微喘息的眨眨眼睛,說:“離魂,這公主我要了,你們不要同我搶。”
被叫離魂的人,眼神中含了詫異,但依舊鎮定的問:“姑娘既知道在下是誰,又何苦要阻了我們完成主人交給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