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知為什麼,反倒十分的不安起來……
正想開口再說點什麼,薑淩猛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緊接著就噴嚏連發,一個趕著一個,停不下來。
喬逸之連忙把兩床毯子都給他裹上,用手忙腳亂的往壁爐裏添柴——然而來不及了,手往薑淩的額頭上一探,已經熱騰騰地發起燒來……
喬逸之這會兒是真的後悔,非常後悔。
恨不得再給自己的臉上來兩個耳光。
心想嚴鎮說的都對,他就是任性、小孩子脾氣、心裏沒數……
然而這會兒,後悔也沒有什麼用。
隻能先暫緩情緒發泄,先照顧病號:在小屋裏找了水壺,燒了熱水給薑淩喝;按照薑淩的指示,在小櫃子裏麵找出應急的藥物來,喂他服下;又用烤幹的衣服,做了個臨時的枕頭,讓薑淩能睡得舒服一點。
薑淩的體溫升得很快。
不多時就開始喊冷。
喬逸之撥旺了爐火,出去接了雨水,擰了濕毛巾放在他額頭上。
剩下的半夜,薑淩都不安穩。
喬逸之跟著團團轉。
薑淩偶爾從昏睡中醒來,看他一眼,就笑了:“看來這麼些年,還是有長進。”喬逸之還來不及回複,薑淩又想起來說,“哦,不對,其實你一開始,就是很會照顧人的。”
是這樣沒錯。
薑淩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就是因為他在不經意間,幫助了剛剛入學,對學校還不太熟悉的薑淩;後來兩個人之所以會熟起來,變得形影不離,也是因為,他在薑淩失去親人的時候,把薑淩照顧的很穩妥……
但後來呢?
他又想到了那句話: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薑淩這個人,對別人總是有很清晰的界限,可在他麵前,卻很容易放棄堅持,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底線——隻要他多撒兩次嬌,薑淩就什麼都能答應。
他被薑淩驕縱得太過。
即便現在也是這樣。
這種天氣,淋了雨,他一時情動上了頭,薑淩便也由著他,簡直是……
“對不起,”他摸了摸薑淩依舊發燙的額頭,“我還是太幼稚、太不小心了……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會越來越好的……”
薑淩在睡夢裏,也不是聽到沒有,隻條件反射似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雨到臨近早晨的時候,終於停了。
薑淩的燒也退下去一些,但還是沒有力氣,不想動,隻是叫困,說還想睡。
喬逸之覺得留在這裏,不是辦法,還是得趕緊下山看看醫生,便勸了兩句。
薑淩一點都聽不進去,竟少見的發起脾氣來:“我都那麼難受了,你還讓我走!”
喬逸之想想也是。
但他也不敢這樣任由薑淩的病拖下去。
這裏深山老林的,叫救護車也開不進來,如果是在家,可能能派直升飛機,可這會兒也不能指望……
權衡片刻,站起身來,把用過的東西收拾妥帖,又用手機記了一下需要補充的物資,幫薑淩把衣服穿好,裹緊毛毯,一咬牙,把薑淩背起來,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