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薑淩冷笑一聲,“怎麼?以為我會想不開?放心吧,我才……我……”他是想要放兩句狠話的,但話到嘴邊,想想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著實說不出口,隻能曲線救國力緊急換個說法,“你現在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該知道這裏的教授有多嚴格,我現在論文還沒來得及交呢,我要敢做傻事,怕不是到地獄裏,都要被教授抓回來把論文寫完。”

喬逸之被這個說法逗樂了。

可又看到薑淩一麵說這個話,一麵下意識的用右手遮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傷痕……心尖上像是被針紮了一下那樣疼。

一時想笑又想哭。

露出了個很古怪的表情。

薑淩看了他一眼,就真的笑噴出來:“得了得了,你別跟我在這五迷三道的,把衣服脫下來。”

“啊?”喬逸之傻了,“現在?在這裏?”

薑淩已經脫掉了上衣,開始剪褲子拉鏈了……

喬逸之腦袋空白了一秒。

就被薑淩翻了個白眼:“你想什麼呢?趕緊的!濕衣服脫下來,放在火旁邊烤幹再穿——否則沒多久就感冒了,說不定還會失溫的!”

“哦哦!”

喬逸之這才明白過來。

連忙也動手脫衣服。

薑淩遞給他一條幹淨的毯子,自己也裹上一條,把衣服撐在火邊烘上,在靠著壁爐邊遠離喬逸之的地方坐下來。

喬逸之三兩下就蹭到他身邊去。

薑淩又挪遠一點。

喬逸之又蹭過去。

壁爐旁邊總共就那麼點地方,薑淩躲也躲不掉,隻能一腳蹬在喬逸之膝蓋上:“離我遠點!”

“哇,你的腳好冰!”喬逸之順著就用手捂住薑淩的腳。

此時薑淩再要動作也來不及。

也找不到話說。

隻能皺著眉看著他。

喬逸之便咬了咬牙開口:“你說你不會做傻事,那你手腕上的傷是為……”

“為什麼?”薑淩不等他說完就反問,“這個問題你問我?不是該問你自己的嗎?”

“我……”喬逸之低了頭,片刻憋出一句小小聲的,“對不起……”

“你今天總道歉啊,喬少,”薑淩嗤笑著搖搖頭,“可是連狗血八點檔都會說,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你卻不知道呢?”

“對不起……”喬逸之又說,“但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的?”薑淩想要讓自己顯得冷靜、顯得無所謂、顯得已經完全從這件事中走出來,把不快的記憶拋在腦後了,然而他的臉還是不由自主地陰沉下來,語調也變得尖刻,“那是別人按著你的頭,讓你打的賭?還是別人拿槍指著你,讓你把我當賭注?——我倒想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本事,把大名鼎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喬少,都逼到這種地步了?”

一個驚雷,恰在這時候閃過。

把小屋裏照的煞白雪亮。

氛圍陡然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