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退位(2 / 2)

宇文赫也笑道:“唐敬之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憋不了一刻鍾他就該出來討饒了。”

說著徑自進了屋子,脫去衣裳,邁入藥水之中。

蕭如月笑著無法反駁,替他接過衣裳掛在了一旁屏風上,“要說起來,唐敬之也是你同輩的兄弟,我好幾次聽見他念叨說,要不是欠了你人情,才不會這麼任勞任怨任你差遣。他都欠你什麼人情了?”

“我沒告訴過你麼?”

蕭如月搖搖頭,“沒有。”

宇文赫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低笑道,“其實認真說起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唐敬之的父親當年被逐出唐家,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一度過得落魄,唐敬之他母親也是那個時候過世的。”

想來,他們也有一段十分艱難卻值得永遠銘記的過去。

“後來蒙我外祖父相助,唐敬之去了藥王穀學藝。他學成之後也學會了劫富濟貧那一套,我跟隨師父學藝行走江湖那兩年,正好碰見過他,他還曾被我逮個正著。”

劫富濟貧?難怪他動不動就敲詐唐敬之,原來唐神醫是真有錢啊。

宇文赫又笑道,“後來就借由我身上的信物認出了我的身份,打那兒之後,便相識了。一來是欠了我家恩情、二來是有把柄在我手中,否則能讓唐神醫這麼鞍前馬後地跑腿,可不容易。”

宇文赫的這番話輕描淡寫,恰到好處地省去了重點,但蕭如月還是能聽得出來,宇文赫和唐敬之二人之間的情誼非一般深厚。

江湖人從來最向往自由,尤其是唐敬之這般出自唐家大世家又遭驅逐,又感受過人情冷暖的人,他可以劫富濟貧,哪裏會輕易就從了宇文赫。

指不定宇文赫在背地裏都對他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過,宇文赫既然不想細說,說不定是在給唐敬之留麵子,她也就不追根究底了,說不定她問得多了,唐神醫嫌她知道的太多,還要殺她滅口以封口呢。

宇文赫在水中泡了有兩刻鍾,蕭如月看著銅壺裏的時刻,道:“時候差不多。該起來了。”

“好。”

蕭如月便起身去拿衣服,隻是一轉身,手剛碰到衣裳,便聽見身後“嘭”的一聲巨響。

她驚得猛然回頭。

卻見宇文赫一頭栽倒在藥浴之中,眼耳口鼻之中湧出了血……

“君上!”

“雅音姐姐,唐先生,你們快來!”

叫喊聲驚動了一院子的人,唐敬之梁丘雅音與崇陽崇越以及銀臨綠衣他們都奔了進來。

……

十二月隆冬,寒風呼嘯。

昨夜寒風呼嘯了一夜,大雪紛揚,二十日這一日的清晨,城中百姓推開門一看,眼前一片銀白。

庭院裏,屋頂上,樹梢上,悉數被大雪覆蓋。

從皇城最高處往下看,滿城銀白。

昨晚一場大雪,整座城都像銀裝素裹了一般,美得不似在人間。

蕭如月推開窗扇,寒風與涼意迎麵撲來,她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滿眼的銀色像是能夠洗淨內心的渾濁。

“晨起風寒,你身子弱,別在那兒吹風。”身後傳來低沉輕緩的男音。

蕭如月扭頭一看,宇文赫就坐在床沿,又開始咳了起來。

蕭如月忙關上窗戶向他走過來,“你怎麼起來了,不多睡兒麼?”

宇文赫搖搖頭,“今個兒好歹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我再不濟也不能在這兒屋子裏躲著。我要是不去,若是錯過那小子搞出來的幺蛾子,便要後悔一輩子了。”

蕭如月盯著他看,他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總體來說,精神還可以。

她猶豫了半晌:“你確定要去麼?”

宇文赫確定地點點頭。

蕭如月笑了笑,便沒再說什麼了。

午時左右,滿城鑼鼓喧天,昨夜一場大雪仿佛給今日新帝登基添了一分喜慶,滿城百姓都在歡慶,歡天喜地的。

唯有宮城之中那位即將要登基的新帝全程臭著臉,活像誰欠了他一把龍椅沒還似的。

“蕭尚書,君上真的再沒出現過麼?”某大將軍沉著臉盯著在旁打點的吏部尚書蕭景煜,恨不得將蕭景煜斯文俊秀的臉龐給盯出坑來。

蕭景煜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臉都僵了。

他一個孩子都要出生的人都扛不住大將軍這般緊迫盯人。

方維庸方公公深知大將軍這動不動就要對誰出手的毛病,忙擋住了蕭景煜麵前,“大將軍,君上若是回來,定是第一時間會來找您的,君上與娘娘不回來,想必正遊山玩水無暇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