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咱們第一次見麵時,您曾很緊張地問過小女說,宇文赫有沒有將您的事情跟旁人說起。以常理推斷之,;連名字和生平事跡不願意被人提及的,無非是些不可對外人道也的隱秘,您也許是不願意被世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在師門的規矩中早早就訂了一條不許隨意泄露您事情的戒條。”
“其三,婉兒姑娘在說到先帝時,以您的氣度從容,不是應該隨口兩句就能把婉兒姑娘打發了,可您的反應很激烈。換做常人根本不至於此,而且之這也並不像您這般人物會有的反應。反應激烈說明您和你在乎與先帝有關的事情。”
“最後,便是您的長相,小女曾在淩煙閣裏見過您年輕時的畫像,雖說青絲變白發,但這張臉並未改變。盡管不可思議,但有了前麵三項,小女不得不做出這般大膽的猜想。”
事到如今,蕭如月才終於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
謝老的身份竟然如此驚人。
她非常震驚,但臉上卻看不太出來。
謝雲鶴老先生打量了她一眼,不禁笑道:“小丫頭思維敏捷,思慮周全,的確不輸給宇文赫那個臭小子。我不想讓他提起我,連你都不許提,是因為我這老頭子在世人心裏早就死了,一個死人怎能出來興風作浪?”
“所有人都以為當年的謝雲鶴謝先生已經不在人世,卻不知還有一位劍聖前輩仍在江湖當一個閑雲野鶴。”蕭如月忍不住調侃道,“都說前任國師謝先生唯有留下寶劍一柄傳世,那就是銀霜劍了吧,您怎麼不怕被世人懷疑,還大搖大擺地就給了宇文赫了呢?”
“怕甚,所有人都覺得謝雲鶴死了,拿那把劍出來不正好說明這個人已經死了麼?”
謝老義正詞嚴道,還挺有道理。
蕭如月無法反駁,“那您不讓宇文赫提您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那時候他為了找雅音姐姐要情咒,為了回來承繼帝位,您不同意,他便跟您老人家鬧翻了?”
一提這事謝老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臭小子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
是吧,她也這麼覺得。
這位謝老先生脾氣倔的很,哪兒那麼容易氣消。
所以師徒倆一氣就氣了這麼多年。
但蕭如月誠然以為,謝老再倔,但沒宇文赫倔。
他那人說好聽了是有主見,說難聽就是頭倔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公主,我老頭子也不願意拆人姻緣,如今你們既然好好的,那就珍惜當下,你們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的。”
“我知道的,多謝師尊。”
謝老歎了口氣,“可惜了我的這麼個寶貝徒弟了。”
蕭如月原本將心事藏得挺好,但此時謝老這麼一提,心裏莫名揪了起來。
憑謝老的本事,他大抵也知道使用了“情咒”會是什麼後果吧,所以早年才會不惜要將宇文赫逐出師門也要阻止他。
可惜,宇文赫抬倔強了,他決定的事情根本沒人能攔得住。
思及此,蕭如月心口越發難受,但又不想在謝老麵前失了態,勉強擠出一抹笑道,“我父親,是否也是您的弟子?”
謝老一愣,“你這小丫頭眼神可真毒。”
……
從唐家叔公那裏離開時,時候已晚,唐婉兒送到門口,又訕訕回去了。宇文驍本想騎馬,但被他哥給拽進了馬車裏。
宇文赫還囑咐蕭如月道,“勞蕭姐姐費心,別讓他死在路上了。”
“放心吧,他還死不了。”
得了蕭如月的保證,宇文赫便放心地騎了宇文驍的馬兒,把他親弟弟丟馬車裏了。
馬車裏,皇後娘娘睨了大將軍一眼,微微一笑,“轉過去,把衣裳拖了。”
大將軍一開始還猶豫,皇後娘娘在他身後道:“你若是自己個兒不脫,我可就動手了。”
大將軍渾身一僵,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他也不是不肯脫,他主要是擔心,他在皇後娘娘麵前脫了衣服,回頭宇文赫那個變態能把他的一雙眼珠子給挖出來。
蕭如月也不為難他了,徑自打開手中的寒玉匣,暗金色的胖蟲子從裏頭跳出來,一下子就循著血腥氣鑽進大將軍的領子裏去了。
某大將軍一陣惡寒:“嫂子,您這療傷方式能不能換換?”
“本宮讓你脫衣服了,是你自己不脫的。”
大將軍曰:我的鍋。
而後便聽見馬車裏一陣陣慘烈的呻吟聲,到行館時,大將軍從裏頭爬出來,生無可戀地望著他個,“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