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嘴巴張了張,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扭頭看了看沉著臉不說話的宇文驍,心裏越發不爽。
都怪他,他要是好好待在軍營裏,她偷偷去看了他就回來了,哪裏會被抓了個正著。
明明是個傷員,分明傷得那般重還到處亂跑,他根本不將自己當一回事。
哼,還連累她被說。
鬱悶。
這般想著,唐婉兒看宇文驍的目光都越發幽怨。
廳內氣氛有些嚴肅。
但就在所有人都不說話之時,宇文驍打破了沉默——
“叔公,這次雖然我是為了救婉兒姑娘才受的傷,但這次能退敵,婉兒姑娘也是出了很大一份力,若沒有她手中的紅湘蠱母蠱,事情不能這般順利。婉兒姑娘領了南疆聖壇看守人的重責大任,怕不是說卸下就能卸下來的。”
宇文驍說著頓了頓,又道:“請叔公三思。”
唐婉兒聞言詫異。
想不到這會兒會替她求情的,居然是這個坑爹大將軍。
他人,也不是那麼差勁嘛。
“對啊太叔公,那些南疆人哪裏是那般好打發的,我當初死活不願意,他們都死活要我當什麼看守人,你要是派人陪我去,隻不過還要鬧出什麼大亂子呢。”
宇文赫見狀這才附和了一句道:“衍之說的有理,叔公三思。”
蕭如月在旁邊一直觀察著宇文赫的動向,原本一開始他就可以求情的,但是呢,這個出風風頭的人,必須得是大將軍才行。所以,他才等到這時候。
這才是真正的神助攻吧。
唐家家主沉吟片刻,目光從唐婉兒和宇文驍臉上跳過,又落到了宇文赫這裏來,“行之,你跟我來。”
“好。”
說著話,唐家家主和宇文赫便往後堂去了。
四下未有旁人,隻有他們二人,宇文赫說話也就單刀直入了,“叔公為何對婉兒姑娘態度那般堅決,她已經不是孩子了。”
“不瞞行之你,婉兒與你們一般,是唐家外戚。”因為沒有旁人,唐家家主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婉兒的娘算起來與你們同輩,但她爹娘早年遭遇不測,臨終前留下這遺孤托我照顧,她又缺心眼,我隻擔心她……江湖凶險,一個小丫頭到底不合適。”
“可是叔公,她已經不是孩子了,婉兒姑娘總有一日要長大的。江湖險惡沒錯,但她若不自己經曆,又怎能成長?再說,憑她那身驅蠱的本事,叔公以為一般人真能奈何得了她?”
“行之是覺得,不該強拉婉兒回去,放任她四處遊蕩才好?”
“非也。”宇文赫笑笑道,“叔公,兒孫自有兒孫福,您應當明白這個道理的。她是要闖蕩江湖,還是要回唐家,都應該是她自己選的才是。而且,女大不中留。”
唐家家主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頭稱善。
宇文赫與唐家家主去了後堂,前廳幾個人無所事事,你看我,我看你的。
“丫頭,你過來。”文山居士朝蕭如月招招手。
蕭如月將小箱子交給崇越幫忙保管,答應了一聲便走了過去,“父親,怎麼了?”
“我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回京了,你可有什麼要帶給你奶奶的麼?”
“這麼快就走?”蕭如月有些詫異,“自打您過來,我還沒與你見著幾麵您就……”
文山居士笑了笑,說道:“這趟過來,我是受了嶽相的囑托而來,如今任務完成,也該回去複命了。我明早啟程,你若有要帶回去的東西,明早交給我吧。”
蕭如月遲疑了片刻,而後又徐徐笑了,“嗯。”
父親也知道,如今的她是離不開宇文赫的身邊了。
雖然是一家人,但也免不了天各一方。
她腦子裏已經在勾勒著要帶什麼東西回去了,邊上的唐婉兒觀察著她,忍不住嘀咕道:“你們西夏的皇後娘娘不是我們東陵的公主麼?怎麼還管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子叫父親?東陵的先皇不是早死了?”
“小丫頭片子,休要胡言亂語。”半晌未曾說話的謝老先生突然嗬責道。
唐婉兒嚇一跳,被謝老先生的嚴肅表情嚇著,大氣也不敢出了。
宇文驍往唐婉兒跟前一站,擋住謝老先生的凶神惡煞,“謝老先生,她還小,不懂事,失禮之處請勿見怪。”
“想不到你小子也挺憐香惜玉的,很像宇文赫那個臭小子嘛,倒真是親哥倆。”謝老先生被他這麼一說,嚴肅的表情頓時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