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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人馬由遠及近。
蕭如月恍惚間聽見有人驚呼,“馮玉婷——”
她猛地回神看去,便見,那個生得妖嬈無雙的女子,攜著宇文覺縱身躍下。
那麼近,她就這麼從她眼前飛落下來。
頃刻間,血肉模糊。
……
蕭如月依稀聽見了抽噎聲,扭頭一看,雅音姐姐已泣不成聲。
為何而哭呢?
當年她們也曾有過短暫的師徒名分,當年,也曾同住一個屋簷下,共吃一鍋飯。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也許,哪怕是殺人無數罪大惡極的馮玉婷,也曾有過天真爛漫的時候。
隻不過,一步錯,步步錯。
邁開了那一步,就永遠回不了頭了。
她也不肯回頭。
沒有哪一個人生來便是惡的,說到底不過造化弄人。
……
大夏與韃靼一戰,最終以大夏取勝而終結,這其中也有一半是因為東陵的援兵及時到達的緣故。
韃靼大軍近半數被俘虜,輸得一敗塗地。
韃靼國內莫啜和呼勒兩兄弟的鬥爭也有了個了結,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呼勒被他的愛妾刺死,莫啜兵不血刃便得到了汗位。
宇文赫親筆修國書令使節送往韃靼王庭,要求莫啜親趕赴邊關來領回他韃靼的俘虜。
這封國書送達王庭後,莫啜在他的王宮裏氣得摔碎了多年前大夏先帝贈予的夜明珠,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讓宇文赫嚐嚐失敗的滋味。
“宇文赫,你我且等著,我倒要瞧瞧,你與東陵的盟約能持續到幾時。”
不日,飛鴿傳書送來韃靼新任可汗莫啜的回信,信上說,他定會親赴邊關。
過沒幾日,隨後宇文赫派去的使節便和莫啜一道歸來了。
燕州城原先搬走的百姓聽聞打了勝仗,在第二日便都興高采烈地搬回來,冷清了許久的燕州城又再度恢複了生機,小商販又開始在街上擺攤叫賣,一派生機盎然,即將到來的嚴冬也黯然失色。
不過,那日帶著東陵大軍千裏奔襲而來的功臣沈良沈將軍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來回一路奔波,戰事一結束就病倒了。
偶感風寒簡直要了命了。
用銀臨姑娘的話說就是,自打與他相識,他連個噴嚏都沒打過,這下真是病來如山倒。
行館裏整日能聽見沈將軍的噴嚏連天。
銀臨也無心伺候皇後娘娘了,蕭如月索性讓她專心去照顧沈良,別為她費心了,君上也同意,這件事便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皇後娘娘心裏暗喜,她仿佛是在無形間又撮合了一對。
若有朝一日她不當這個皇後了,說不定還能靠當紅娘給人牽線做媒養家糊口呢。
當然,這話她說給她家那位君上聽了之後,她家君上便大義凜然地道:“你放心,即便你不當皇後了,也不需要操心養家糊口的事情。”
皇後娘娘哭笑不得。
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於是,她指著桌上那碗十裏八裏外都能聞見苦味的黑乎乎藥汁道:“你還是喝藥吧。”
某君上認命,一口飲盡。
至於翁岱和唐澤一起被地動掩埋了,得到白蠱無望的事情,他們都絕口不提。
所有人都體貼的不再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