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岱聽了他這話之後想了想,隨即點頭,“可他答應要給我的人還沒給我,我們總不能一直躲著他,那可是我應得的酬勞。”
“急什麼。”唐澤老神在在道,“這會兒燕州城破,宇文覺肯定忙著對付那個西夏皇帝他們,分身乏術。咱們就等他們兩敗俱傷鬥得差不多了再出現,不是剛好坐收漁翁之利。”
翁岱回應他的,是詭異的笑容,和他那暗紅色花紋爬滿整張臉的驚悚麵貌。
唐澤也笑,不過他的目光,卻徐徐落在了床上的蕭如月身上。
意味深長。
“大祭司,這個女人是已經失去意識了吧?”唐澤意有所指。
翁岱就不樂意了,抓著樹枝臉上的花紋顏色越發深重。“你是不相信我麼?”
“不,不是。”
他隻是覺得,到目前為止事情進行的好像太順利了。
蕭如月心裏猛地一跳,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異常。
努力保持著起伏均勻的呼吸。
既然要演戲,就得演完全套才行。
胖蟲子,你可別在關鍵時刻啞炮了。
昨天晚上。
宇文赫把他父母也就是唐玉致和齊王,連同宇文覺的事情都盡數告訴了她,他說,無論於公於私,這些事都應該讓她知道的。
於公,她是大夏的皇後,關乎朝堂社稷江山前途的,她怎麼能不知道;於私,那兩位可是她的公公婆婆,他們的事情她也要知道才行。
對此,蕭如月表示:君上說的有理。
說完這些,他也將唐家的事情和計劃向她合盤托出。
蕭如月還笑他,“你就不怕本宮靠不住?”
“天底下誰靠不住你也不會靠不住。”宇文赫卻一本正經的對她笑。
按照原計劃就是,昨晚那位唐姑娘用她的辦法解蠱之後,宇文赫等人再用尋覓來的某種蟲子代替紅湘蠱,這樣才能讓翁岱唐澤和宇文覺等人以為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
雖然用別的蟲子代替穿幫幾率很高,但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的人,心思早就落不到細節上頭了。
而今日為防止翁岱和唐澤等人在以為計劃得逞時拿她這個軟肋開刀,宇文赫已經安排了秋詞易容成她的模樣,以策安全。
她卻是任性了一回。
……
昨天晚上。
按照計劃,天黑之後唐婉兒便改扮男裝與大將軍會合,為了掩人耳目,她要在戌時左右由宇文驍悄悄帶進行館。
事實上事情也是如此發展的。
唐婉兒被宇文驍領著到東廂房推門一看,正好看見她很惦記的那個皇帝,正扶著個小腹隆起的女子在說話,兩個人舉止親密無比。
宇文赫從她手中接過湯盅擱在桌上,最後就抽出繡了叢蘭草的素色手帕替那個女子擦拭嘴角。
唐婉兒要喊他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也下不來。
某大將軍也看見了這一幕,更把她瞬間呆滯的表情收入眼底,卻在背後猛地推了一把就把她推進門了。
唐婉兒踉蹌了兩步,整個人往前撲去,要跌倒的關鍵時候,那個推她的始作俑者又從後麵拉住她,她才勉強站住。
但是這個過程,隻能用狼狽來形容。
她扭頭狠狠瞪了宇文驍一眼。
你這個人有沒有一丁點憐香惜玉之心的!
憐香惜玉也分對誰。
某大將軍回了她一記皮笑肉不笑,轉臉便一副狗腿子的模樣向宇文赫和蕭如月行禮,“見過君上和皇後娘娘。”
“衍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他親哥斜睨了他一眼,笑倒是笑了,就是這笑容叫人覺得有些生硬別扭,瞧著不太舒服。
皇後娘娘忽略掉他們兄弟二人,目光落在出場方式很特別的唐姑娘身上。
“這位想必就是君上和大將軍所說的那位南疆現任大祭司吧?真是個俊俏標致的姑娘。”
唐婉兒幹笑兩聲,“好說,皇後娘娘也是個俊俏標致的姑娘。”
她心裏想,你看著也沒比我大多少,說不定年紀還比我小呢,你就不要倚老賣老了。
她的目光不可控製地往宇文赫身上飄去。
皇後娘娘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笑著端詳她,“唐姑娘是喜歡我們家君上麼?”
呃……
少女心事就這麼被人當麵揭穿,唐姑娘一臉尷尬,手都僵住了。
但她還是拚著她不按常理出牌的高風亮節,馬上就又衝皇後娘娘亮出了一口白牙,“是啊,我喜歡你們家皇帝聰明。”
神一般的對話,在場的宇文赫和宇文驍兄弟不禁麵麵相覷。
原本是來準備驅蠱之事的吧?
難道說,兩個女人也一台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