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什麼,誰想念那個臭小子了?當年問也不問過我這個師父的同意就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他以為他的命是地裏麵撿來的,根本不愛惜,想丟就丟、想玩壞就玩壞。我謝雲鶴才沒有他這種傻瓜一樣的徒弟。”
“謝先生別口是心非了,你明明就寶貝這個徒弟寶貝得要死。這麼多年來你一共收了四個徒弟,為了這個關門弟子你更是豁出棺材本去的,這些年不肯見他不就是因為賭氣嘛。這回麵也見了,沒氣了吧?”
謝雲鶴謝先生手裏的黑子往棋盤上一扔,就準備撒潑了,“你還下不下棋了,廢話那麼多!不下趕緊走,我找慧能大和尚陪我對弈一盤。”
錢禦史也坐不住了,指著棋盤很不淡定地拍桌子,“你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子!明明輸了還找借口賴,你有本事把剛才的棋子給我放回原處去!”
“憑什麼!我還不下了呢!”謝先生從蒲團上跳起來,掌風一催,棋盤便整個掀翻過去了。
上好的雲子嘩啦啦掉了滿桌子,還有的從桌沿滾了下去。
始作俑者謝雲鶴謝先生卻是穿上鞋子就大步流星而去了。
錢禦史看著棋盤,大罵了幾句:“謝雲鶴你不但為老不尊,你還悔棋!你臭不要臉!”
“我就為老不尊我就臭不要臉怎麼了,打架麼?!”謝先生的聲音遠遠傳來,像隔空傳音,卻中氣十足。
“……”錢禦史默。
這個為老不尊又愛耍賴的人真的是當年名震天下一時無人能及的東陵國師謝雲鶴麼?!
這根本就是個老頑童!
許久之後,他又徐徐笑了。
君上能這謝先生這樣的師父,是君上之幸,大夏之幸。
他彎下腰,慢慢逐一撿起棋子。
蕭如月從甘露寺出來,沈良駕車要回宮,蕭如月卻忽然叫住他,“先別回去,去相府一趟。”
這個時辰,嶽相應該快回府了。
銀臨綠衣他們幾個聞言都有所不解,但也沒反駁,沈良便駕車往相府去了。
“皇後娘娘鳳駕幸臨,臣婦有失遠迎,該死,該死。”
蕭如月用令牌直接進了相府,直到他們坐在了相府的大廳裏,嶽夫人才收到消息慌忙前來,急急忙忙便給蕭如月跪下行禮。
“夫人快起。”
蕭如月遞給銀臨一個眼神,她便把嶽夫人給扶了起來。
“夫人,是本宮未事前通知便來了,還希望夫人不怪本宮打擾了府上的清淨。”
“不敢,不敢。”嶽夫人連聲說道,緊忙又吩咐管家奉茶。
“夫人別忙了,本宮喝水就好了,您請坐。”蕭如月微微一笑,柔柔道,“本宮這次造訪相府在有些要找嶽相,待嶽相回來便可。夫人若有旁的要緊之事,盡可去料理。”
嶽夫人連連說是,奉茶上來之後又讓下人上了點心,蕭如月的盞中倒是白水。不過嶽夫人也不敢放著皇後娘娘在此自己個兒去忙碌,便一直陪著。
坐了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嶽相便回府了。一見皇後娘娘在府裏,還是專程來等他的,嶽相誠惶誠恐。
“娘娘有事吩咐宣召老臣進宮便是了,怎麼敢勞煩娘娘親自登門?”
“相爺別客氣,到書房說話吧。”蕭如月說著已經率先站起身,“綠衣,東西拿過來。”
綠衣把從宮裏帶來的盒子雙手捧給蕭如月,她接過去便往外走。
嶽相也不敢遲疑,忙跟了上去。
書房裏,隻有蕭如月和嶽相二人,再無外人在。
“嶽相,本宮想托付你一樣東西。”
嶽相忙作揖,“老臣不敢,娘娘但說無妨。”
蕭如月把盒子遞到了嶽相的麵前,“這裏麵是一件要緊的東西,本宮想托付給嶽相看管。再在適當的時機送出去。”
“這是……”嶽相遲疑著接了過去,想打開卻還猶豫。
“是本宮的繡品。”蕭如月淡淡道,“九月初八是東陵皇帝陛下的生辰,屆時大夏必定是要獻禮的。本宮有個安排,屆時就請嶽相照此執行……”
她說著湊到嶽相耳邊悄聲嘀咕起來。
嶽相愣了愣,聽著蕭如月的話,繞著老謀深算的嶽相也露出吃驚的表情,“娘娘……這未免太過於……”大膽了吧?
“相爺當知道,兵行險招。到那時候,隻能如此。”蕭如月果斷道。
“那君上可知此事?”嶽相仍舊不放心。
蕭如月沉吟片刻:“君上那邊本宮會去說的。”
不過,這隻是說說而已,她怎麼能跟宇文赫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