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婷已經被燕絕的人救走了,他們應該不日就會啟程去邊關了吧?”蕭如月率先開口問道。
宇文赫輕輕點了個頭。
“我都不知道咱們將計就計順水推舟把馮玉婷放走,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蕭如月不禁歎了一聲,憂心忡忡。
宇文赫在她頭頂上摸了摸,柔聲道:“不把馮玉婷還給他,他一定會孤注一擲拉著所有人給他陪葬。京城的百姓賭不起。”
蕭如月沒吭聲,宇文赫的話是沒錯,可是放虎歸山也讓她的心裏充滿了不安。
“你忘了你信誓旦旦說的,說怎麼放馮玉婷走的就再怎麼把她抓回來麼?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可不能食言而肥。”宇文赫輕快道,說著捏了蕭如月嬌俏的鼻頭。
蕭如月拍掉他的爪子,緊蹙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
當時若不順水推舟放走馮玉婷,難保燕絕不會做出第二件、第三件像端雲公主一家那樣的事情;但馮玉婷放出去,燕絕無異於如虎添翼。他們精心編排的戲興許能起到些許作用,但關鍵的還不在此。
燕絕與馮玉婷為了脫身,會盡快離開京城,一旦他們與韃靼人正式會合,馮玉婷手裏的活人蠱就不知道會發揮出多大的威力了。
一旦邊城守不住,大將軍就算不死也得扒層皮。加上太皇太後一直支持大將軍登基為帝,隻要有心人稍加煽動,便可以讓人覺得大將軍是因為想要與宇文赫爭奪皇位,才會故意放進來韃靼大軍。
屆時內亂就夠人頭疼的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大將軍宇文驍表現出了要以宇文赫馬首是瞻的決心。
這個人也真叫人捉摸不透。
“宇文赫,你那個弟弟心裏頭究竟是怎麼想的?”蕭如月抬頭看著宇文赫。
他淡淡一笑說道,“宇文驍是怎麼想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無論他心裏是如何考量的,他都沒忘了他姓宇文,是大夏的子民。”
蕭如月從他的話裏聽出了誇獎的意味。
到底是兄弟一心。
大將軍在宇文赫這兒是皇位的繼承者,宇文赫自然是信他的。
水眸之中凝聚著笑意,蕭如月拉了拉宇文赫的胳膊,“陪我睡會兒吧。”
“好。”宇文赫說著話,也寬衣滑進了被窩裏。
昨夜忙了一夜,今日又從一大早折騰到這會兒,她委實是累了。
宇文赫強有力的臂膀擁著她,聽著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嗅著最熟悉的氣味,蕭如月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因著孫駙馬府滿門遭人滅門這事,太皇太後一直悶悶不樂,一度說中秋的家宴也不要準備了。一大早還讓許嬤嬤專門過來邀鳳宮。
蕭如月睡了一夜剛起,還尚未梳妝,她攏了攏青絲,朝許嬤嬤瞟了一眼:“許嬤嬤辛苦了,回去就跟太皇太後說,中秋家宴不辦不行。”
“娘娘吩咐的是,但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追問起來,奴婢該如何作答?”許嬤嬤自然清楚皇後娘娘的厲害,不敢有違。
蕭如月笑笑道:“就說是本宮說的。”
許嬤嬤這才領命退下。
蕭如月打了個哈欠,接過綠衣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銀臨便說道:“娘娘,梁丘姑娘派人來說,方公公身上的蠱已經取出來了,昨個兒夜裏就恢複了神智,但這會兒還有些虛弱。他怕還要歇息幾日才能回宮。”
“讓他多歇息幾日吧,這也算是無妄之災了。”
方維庸所中的是腐屍蠱,這蠱蟲會以宿主為食,會極少數會藏身在肉裏而非血脈裏的蠱蟲,會靠著宿主的血肉無限繁殖。
想驅蠱必須要連蠱帶肉生生剜掉,再快也是需要時間恢複。若非發現的及時,再過不了幾日方維庸便會成了行屍走肉了。
蕭如月又打了個哈欠,一麵讓綠衣傳膳,一麵吩咐銀臨,“請王婕妤過來一趟。”
等她的早膳正吃著,王映月也剛好到了。巧的是方太醫也一並來了。方太醫說是他一早去碧霞宮為王婕妤請脈,正巧邀鳳宮的宮人去請王婕妤,他便跟過來,剛好他也是要給皇後娘娘請脈的。
蕭如月吞下口中的粥,不鹹不淡道:“本宮倒成了剛好了。”
“娘娘恕罪!微臣失言。”方太醫忙給蕭如月跪下,嚇得臉色發白。
蕭如月的目光落在王映月臉上,之後才看向方太醫,“行了起來吧,本宮不過開句玩笑罷了。”
王映月忙別開眼去。
她沒看錯,王婕妤剛才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