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也不揭破,抬眸看了綠衣,“這幾日本宮讓你和跟彩茵在宮裏一起轉悠了一圈,你可發現了什麼?”
“就發現了那具屍體……”綠衣回想起那個畫麵還是覺得瘮得慌。
她是親眼看見一個死去多時的人還能保持著生時的容貌,鮮活如生,那個畫麵會一直一直盤踞在她的腦海裏,不曉得什麼時候便會跳出來。
太詭異了。
她想想就後怕。
至於後麵發生的事情,比如蕭如月他們半夜去驗屍的事,她是不清楚的。蕭如月也不敢給她知道。怕也會夜夜做噩夢。
綠衣也隻是知道,那具屍體最後被處理掉了。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是問你有沒有發現,彩茵身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她……和平常看上去完全不一樣。”綠衣慎重道,仔細回想起來的確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她平日裏在邀鳳宮裏老老實實的,瞧著也不出彩,呆呆的隻能跑跑腿送個東西,可是這回娘娘您派我和她去找失蹤的人和被殺人那個小宮女的事情,她卻換了個人一般,腦子清楚靈活,說話也特別利索幹脆。要不是我整日看著她,我都以為她是被換了一個人了。”
蕭如月沒有否認。
綠衣又說道:“還有就是,我發覺她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那你說說那個被挖出來的男……人吧。”她本來是要說男屍,但話到嘴邊又換了個說法。
綠衣想了想才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的。那時候我們都轉悠了兩三天都沒有個結果,可她忽然就說禦花園那個地方應該去瞧瞧,我就跟她去了。後來我見那地方的花草長的特別好,就想過去看看。然後就踩到東西跌倒了,我爬起來一看,害我跌倒的是麵令牌,半截埋在土裏麵,一拽就把裏頭的東西給拽出來了。”
從禦花園裏找到了那具男屍的之後事情便接二連三的發生,蕭如月也一直抽不開身針對那件事找彩茵詳細詢問過。
但說到底,這件事處處都是疑點。
當然事前她已經有所防備了。
彩茵應該已經是先找到了那個小太監的所在,而後故意把綠衣給引過去,想讓她自己置身事外不讓別人對她產生懷疑。
可這件事是蕭如月布置下去的,她對綠衣的斤兩一清二楚,運氣和巧合這些東西有時候都是別人給的。
綠衣這顆小腦袋估計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她搔搔頭很是困擾道:“娘娘,自打咱們來到這西夏之後,才幾個月的時間,便什麼都不一樣了。是不是這裏的風水不好?”
“童言無忌,是誰說這裏風水不好的。”蕭如月白了她一眼,“實話告訴你吧,彩茵有問題。一直以來本宮不是都讓你多防著點兒她麼,她是魏家的眼線,也不知道派在這邊多少年了。”
“魏家?”綠衣依稀覺得這這兩個字耳熟。
大陵就有個赫赫有名的魏家,不會這麼巧吧?
“就是你想的那個魏家。”蕭如月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姓魏的一家除了宮裏頭那位打小不在魏家長大的賢妃娘娘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岐山王府和葉相倒台之後,便輪到魏家一手遮天了。”
有些話不說的明白些綠衣是不會理解的,蕭如月也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往後我會找個機會讓彩茵消失,你,做好心理準備。”
消失……是什麼意思?
綠衣愣愣地看著蕭如月,“也是奴婢理解的那個意思麼?”
“這就要看你是怎麼理解的了。”
“那那那魏家他們……他們是不是希望大陵和西夏打起來?”
蕭如月嗯了一聲,綠衣還想再問什麼,她便站起來,“伺候本宮梳頭更衣。”
綠衣便沒能追問下去了。
蕭如月坐到了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麵容,吐出口氣化去眉間的擔憂,慢慢露出一絲笑容來。
駙馬府的事情已經交給刑部了,接下來她該去好好會會馮玉婷了。
彩茵從皇後娘娘跟前退下之後,便徑自出了邀鳳宮,剛拐過牆角,便被一道人影擋住了去路。
她抬頭看著擋住她去路的人,沈良,“沈將軍這是想做什麼?”
“娘娘有吩咐,你暫時哪兒都不能去。”
她頓了頓,隨即笑了,“娘娘果然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沈良不予置否,不客氣地道,“跟我回去。”
彩茵卻不為所動,“若是我執意要走呢?”
“你知道我的本事的,我若想留住你,絕非難事。”沈良麵無表情道。
彩茵的表情也冷了冷,“我若是執意想走,你想留我也沒那麼容易。”卻並不在意這樣的語氣與她少女的外表極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