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沒否認,就算是承認了。她要是說看不出來,也不太可信。
宇文赫聞言瞪了唐敬之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朗聲吩咐外麵的方維庸道,“派個人去蕭尚書府上看看,盡快回報。”
“是。”
隨後就是一陣離開的腳步聲。
“很快就會有消息,這下你放心了吧。”
蕭如月點點頭,不得不說,宇文赫做事的確穩妥。找個人去瞧瞧,自是比她瞎擔心來的實際。
正說著話,門口就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是方維庸的聲音,“君上,娘娘,蕭府出事了。”
他剛走又折回,顯然是在門口遇到了蕭府來的人。
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蕭如月就聳起來了,宇文赫拉住她,“說清楚。”
“是蕭府的老夫人突然病重,差人進宮來請太醫。”
蕭如月徹底坐不住了,掙脫了宇文赫的手就奔了出去,揪住了方維庸的衣襟,“怎麼回事?!”
皇後娘娘發起威來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方維庸伸手指了指身後,一個作勁裝打扮還帶著兵器的男子向蕭如月行禮,“娘娘,小的負責看守蕭府老少的安全。蕭老夫人出事了。”
他說著,把蕭府裏發生的事大概說了。
蕭如月越聽越心驚,渾身幾乎濕透了,“奶奶”兩個字險些脫口而出。
這個時候,一隻手搭在她手臂上,正好打住了她的話頭,“朕已經讓人去傳方太醫了,老夫人不會有事。”
蕭如月猛然扭頭看,宇文赫就在她身邊,衣冠整齊。
湛藍色的袍子十分合身,也為他的病態多增添了一點氣色,這個顏色他平常是不怎麼穿的。今日突然穿上身,感覺他又年輕了幾歲。
蕭如月心口好沉好重,仿佛天要塌下來的時候,隻有他在,她才能稍微覺得安心。
蕭如月本能地靠著他。
宇文赫擁著她走回房去。
門關上,再無外人,宇文赫抱著她,“難過就哭出來,別忍著。”
蕭如月拽著宇文赫的袖子,拽的很用力,“我隻是忍不住想告訴奶奶,我還活著。我沒想到奶奶會……”
眼淚洶湧而來。
“都是我考慮不周,都是我太心急了,都等了這麼久,我怎麼就這麼等不及了呢?我應該考慮到奶奶年紀大了,禁不起刺激驚嚇,我怎麼可以……”
“別急,讓方太醫去看看,讓唐敬之也跟著去。老夫人不會有事的。”
“那萬一……”
“有唐敬之在,沒有萬一。”不等她說完,宇文赫便打斷了她,“你對唐敬之的醫術沒信心麼?”
“我……不是。”她紅著眼,忍住繼續落淚的衝動,轉向唐敬之,深深一鞠躬,“唐先生辛苦了。我奶奶就拜托你了。”
“不辛苦。”
唐敬之說著話便退出去了。
報信的人還在外麵,方太醫得到傳喚,拎著藥箱急忙從太醫院趕過來。
唐敬之出來等到了方太醫,三人便一道去了。
他們三人走後,蕭如月坐立不安,手裏頭緊緊攥著玉肌膏的瓶子,可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甚至不敢起來走動。
大手無聲覆在她手背上,“想去蕭府?”
蕭如月一愣,抬頭看去,正好望進宇文赫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瞳眸之中,“我……沒有。”
“想見自己的奶奶是人之常情,你手心全是汗,忍得額頭都要暴青筋了,怎麼會沒有?”
“我……真的沒有!我就在宮中等消息!有唐先生去,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話到了嘴邊她又連忙改口。
不行,她絕對不能說要去。
她若說要出宮,宇文赫定然會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而要陪她一起去。
可他眼下的狀況並不好,不能陪著她去來回折騰——他若不是不太好,唐敬之也不會特意偷偷摸摸跑進宮來為他紮針了。
“走吧。”宇文赫淡淡道。
“唐敬之在會不會有問題是一回事,你在不在老夫人身邊又是另一回事。”
宇文赫顯然早就看穿了她的那點小心思,不給她說不的機會,牽著她就往外走。
“可你的傷和身體……”
“出趟門罷了,又不是去戰場,不用緊張。”
蕭如月便沒再堅持,她越堅持,說不定還會逼得宇文赫動手,屆時更不好。
方維庸機靈地去備馬車,銀臨也招呼了沈良沈將軍和崇陽一起,便出宮了。
宇文赫與蕭如月二人走的匆忙,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