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便再也不敢要行大禮了。
蕭如月扶著老夫人坐下,把漣漪也叫過來敘話,宇文赫在路上買的東西,便成了蕭如月的東西。
她一邊笑著說今日是臨時起意拉著君上微服私訪,宇文赫便在她身旁,一邊喝茶一邊說那禮品是哪裏哪裏買的。又說,皇後的家人遠在東陵,難得有人令皇後覺得親切,還希望老夫人等人能陪她多多說話。
老夫人連聲道惶恐,說,哪裏敢擔得起皇後娘娘賞賜,又說,君上與皇後娘娘駕臨蕭府,已使蕭府蓬蓽生輝,這是天大的福分,能陪皇後娘娘也是天大的恩賜。
不過有了剛才,她老夫人再激動,也不敢行大禮了。
蕭如月她們聊了有一個時辰,宇文赫起初還在邊上,聊了一會兒他便走了,他可是一國之君呢,他若不走,在座的人都沒辦法好好說話了。
臨走時,蕭如月把隨身戴的鐲子贈給了漣漪,漣漪驚喜地連連磕頭,蕭如月想說一家人不必多禮的,但這話隻能在心裏想想,無奈地讓銀臨把人扶起來。
從蕭府出來,天色已是不早。
蕭如月仰頭望天,晴空湛藍,萬裏無雲,今個兒又是個好天氣。
她回頭衝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宇文赫笑,“該回家了。”
聽見她用“家”這個字眼,宇文赫眼底有詫異與驚喜一閃而逝,但很快便恢複如初,嬉笑道:“嗯,回家。”
夜深人靜。
邀鳳宮中。
宇文赫坐在軟塌上看書,蕭如月便枕在他腿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他的衣擺。宇文赫也不加以阻止,偶爾目光會越過書本落在蕭如月的嬌顏上,嘴角掛著濃濃眷戀寵愛的笑容。
蕭如月注意到他灼熱的目光,便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情意繾綣。
蕭如月手中把玩著衣擺,甚至把衣擺給打了個結,打了解解了打,就這麼反複折騰,眸子低垂,濃密且長的睫毛蓋下來,給人以若有所思的感覺。
忽然,她想起什麼似的,扒拉開宇文赫的書,“你說,今天忽然出現的那個人,會是什麼人?”
宇文赫一頓,把書合上,不疾不徐地與她對視,“你是說那個身穿寬袍大袖,還戴著金色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人麼?”
一句話,不帶髒字便把人都給罵進去了。
“他戴了麵具麼?那個黑影出現的太快,我根本看不清他是否戴了什麼金色麵具。”蕭如月歪著頭看他,眼眸清澈通透。
她的確是沒看見它那個突然衝出來的人帶了麵具,因為那個人速度太快,快的她的眼睛跟不上,隻看見有一道黑影倏忽而來,眨眼已飄走。
“調皮。”宇文赫懲罰似的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應該知道的,宇文成練一直與江湖中的一大殺手組織往來密切,這麼多年王府賬上有不少一部分錢財都是往流沙去的。”
“然後呢?”蕭如月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其中寫滿了求知與好奇。
宇文赫在她頭上摸了摸,把她撈進懷裏,笑道:“江湖上有傳聞,流沙組織的老大終年穿著黑色寬袍大袖,臉上戴著金色麵具,江湖稱流沙閣主。從未有人見過流沙閣主的長相,連是男是女也不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今日在‘春和齋’裏關鍵時刻衝出來救走黑衣蒙麵人的,便是那位藏頭露尾的‘流沙’老大?”蕭如月眨眨眼,狀似半知半解,“那流沙的老大,身手豈不是很厲害?”
“據說流沙閣主身手非常了得,來無影去無蹤,今日在‘春和齋’你也瞧見了吧,那個人身手快如鬼魅。”
“那比起你又如何呢?”
宇文赫的大掌在蕭如月未挽的發間穿行,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就這麼想讓拿你的夫君與別人相提並論麼?”
“可你從來也不與我說,你的身手究竟好到什麼程度嘛。我瞧銀臨與青青她們的身手都是很不錯的,但我記得,你每次帶著我奔走與屋頂偷偷溜出宮時,樣子輕鬆的不能再輕鬆了。”
蕭如月說著,從宇文赫懷抱中掙開,雙手撐著軟榻與他對視,“沈將軍告訴我說,不管你身手如何,最起碼你的輕功非常非常厲害。你說,萬一那個流沙閣主要來刺殺於你,你有幾成把握?”
她卻不知自己的動作有多引人遐想。
此時蕭如月已沐浴更衣過,天氣越發炎熱起來,在屋子裏便不會多穿,裏頭穿了件肚兜,外麵是一件白色的絲綢裏衣,薄如絲。此時她撐著身體,燈光下,身子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