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麵對滿桌佳肴美味,蕭如月抓著象牙箸,每下手夾菜前都還不忘了狠狠剜宇文赫兩記眼刀子。
讓你笑那麼大聲,方圓十裏都聽見了。
臉都被你丟光了!
宇文赫嘴角掛著深濃笑意,弧度都快咧到耳邊去了。
他邊享用滿桌佳肴邊哼著歡快的曲調,心情十分愉悅,並不在意蕭如月的眼刀子。
用膳時間,身邊照例沒有下人伺候。
銀臨綠衣她們也都被驅去用膳了。
蕭如月最不愛被人盯著吃飯,何況依照後宮規矩,皇後吃頓飯有十幾個人看著,有了宇文赫假公濟私說不喜人伺候之後,她不知吃的有多開心。
也不知是今天走的路多,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蕭如月的胃口尤其好,離她最近那幾樣她喜歡的菜,很快就去了大半。
吃得津津有味。
吃得投入專注。
正當她再次把象牙箸伸向麵前最近那盤菜肴時,一雙與她手中筷子一模一樣的象牙箸橫空出世,攔住了她。
“你吃太快了,對腸胃不好,歇歇再吃。”
蕭如月外頭對上宇文赫的視線,無辜眨巴眨巴眼,竟然乖巧地放下象牙箸。
宇文赫被她所影響,心中“咯噔”一下,也跟著放下了象牙箸。
“君上想聽故事麼?”
仿佛一湖春水蕩漾的水眸直勾勾盯著宇文赫,他隻覺得身體發燙,連心口都在發熱,仿佛要燃燒起來。
等了這麼久,她終於肯開口了麼?
“你說,我便聽。”宇文赫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灼熱的目光像是要把眼前的蕭如月燃燒吞噬。
“唉……”
蕭如月輕輕喟歎,“真是孽緣。”
這開場白注定了接下來有故事,宇文赫大氣也不敢喘。
可蕭如月何嚐不是。
她掙紮過,糾結過,她也彷徨過,無措過。
可轉了一圈,她發現,在宇文赫麵前的她,竟能卸下心防。
因為他對她全心的信任,因為他對她全心的寵愛與嗬護。
從見第一麵開始便是了。
經曆過一世慘痛的教訓,她原以為自己不會愛也不能再愛了。
但麵對宇文赫,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悸動。
這是和宇文成練熱戀中也未曾有過的體驗。
不管過去如何,她都想試試看。
種種跡象表明,宇文赫已知曉她的身份,那在此時剖開真相冒險一回,又何妨?
何況,他會忘了的。
雙唇蠕動了許久,蕭如月緩緩吐出心裏話。
“我,本應是個已死之人。”
“真的是你麼?”宇文赫雙眸亮了起來,星光熠熠,璀璨無比,“真的是你麼,蕭姐姐。”
話已至此,蕭如月找不到反駁回絕的理由,輕輕“嗯”了一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隻能是你!”
宇文赫欣喜若狂,一把抱住蕭如月。
心心念念的人,心心念念的猜想,終於成真,他如何能不癡狂?
他的吻落下來,舌尖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他的熱情感染了蕭如月。
她情不自禁地回應著他。
意亂情迷中,宇文赫橫打抱起蕭如月走入配室,很快,衣裳盡褪。
他的吻逐漸往下,如疾風驟雨,密且急。
蕭如月不由自主地嬌吟出聲,弓起身子迎接他的進入。
……
一室春光旖旎。
蕭如月細數不清宇文赫要了她多少次,但在醒來時,渾身仿佛散架般的酸疼讓她記憶深刻。
身邊的宇文赫正在睡夢中,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外麵沒有人敢進來打擾。
蕭如月耳朵貼在他溫暖寬厚的胸膛,聽著他身體裏傳出的,“砰砰砰”一聲接一聲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隻希望這一刻能永遠保持下去。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宇文赫不能卷入她的複仇計劃裏,那個她救過一命的少年,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她,隻會是他的蕭姐姐,而不是他的皇後。
青蔥玉指在宇文赫俊美的五官上遊走,指腹輕點,仿佛都能觸碰到心靈深處去。
“君上,你隻能記住,我是司徒敏,是東陵的無憂公主,是你的皇後。”
“我不是你的蕭姐姐。”
“你的蕭姐姐,早在十年前就沒有了,不存在了。”
有忘憂水,再深刻的記憶,也會消弭。
而因為了卻了心頭夙願,所以連片段也不會留下。
她承認了,當著宇文赫的麵承認她就是蕭如月,不過是要順利引發忘憂水的效用,讓他心願得遂,毫無防備。
等你醒來,關於你針對蕭如月的所有猜測與懷疑,都會消散於無形,從今往後,我隻會是司徒敏。
無關過去的司徒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