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穿著一身幹淨的古裝,在他娘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邁向院門口。
他不是在演戲,而是很狗血的像他少年時看過的那些網絡小說裏寫的那樣,穿越重生了。
投胎重生在一個異世城市,這裏大部分人有著和他一樣的麵孔,穿著古風的衣服,說著他前世熟悉的語言,讀寫著他前世一樣的文字。
“難道這個世界的造物主與我之前世界的是同一個嗎?”白燁在了解到這些相似之後由衷的疑惑道。
此時的他正倚靠在院門旁,等待著他爹鎖門,渾濁的雙目緊緊盯著前方街道,不是那裏有美女經過,也不是那裏有有趣的東西,而隻是單純的在……發呆。
準確的說他不是在發呆,而是真的癡呆。
白燁一想到這個便不由得吐槽一通。
“別人穿越不是神仙劍派掌門的傳人,就是皇子王孫,起碼也是大家族的子弟,管他嫡係庶支,都有一身的天賦。”
“即便當下是個廢柴,或者慘遭退婚,或者被陷害冤枉,後麵都會遇到好心而萬能的老爺爺,重新幫主角開啟開掛的人生。”
“可哪怕這些統統都不是,咱們就是一個平民老百姓我也認了,也不用成為狀元成為王爺成為大帝的,隻要正常就行。可有誰他媽的一重生就是個傻子的。”
白燁到現在都還記得小時候給他看過病的一個蓬頭垢麵袈裟破得都能當漁網的老和尚說的話。
“無量古佛,這位女施主,實不相瞞,令郎之所以這般癡傻都是在娘胎裏嗆了羊水的緣故。”
娘胎裏嗆了羊水?
虧你能想出這個理由。
嗆水倒是嗆了。
白燁還記得前世就是掉進西湖後嗆了水,八成是嗆死了才重生到這個異世來。
他一出生嘴裏就含著一塊土黃色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硬石頭,本來還開心的以為自己穿越成賈寶玉一樣聰明伶俐的富家公子,不想看見了家徒四壁的房子,自己還是個傻子。
分明是在大白天,但看東西卻昏昏暗暗,晚上更是什麼也看不清,後來照過鏡子才知道自己的雙瞳好似沁入了霧絮,天生渾濁,視力低下。
盡管他的靈魂擁有前世所有記憶,也十分清明澈然,但是卻好像被封印隔絕在了深腦中,很難指導軀體行為。
他初始還以為嬰兒就是這樣,畢竟自己前世嬰兒時也不記事。
可是到了四歲,他竟然還是這個感覺,雖然心裏早已學會了怎麼喊爹爹娘親叔叔大爺嬸嬸姑姑舅舅,但嘴裏就是說不出來。
腿腳也不利索,就跟肌無力一樣,明明知道怎麼站立行走,可就是邁不動腿。
反應能力也一樣。別人欺負他,已然看到那拳頭打了過來,思想早已防禦,但是手卻剛剛才有反應。
坐臥站立行,吃喝拉撒睡,全部跟慢動作一樣。說話也是慢慢吞吞的吐字不清不楚。
對於他這個前世風風火火的急脾氣來說,真的是要給憋瘋了。
前世的他出生時是在海邊,據說當時台風肆虐,海嘯欲起,24小時的黑夜沒有白晝,成天都是山呼海嘯之聲,好不恐怖壓抑。
可不知是真是假,據說就在他出生的一刻,外麵刹那平靜,風息浪止,陽光刺破烏雲,重臨天地。
他長大後得知此事還以為自己是個不平凡的人,結果十分平凡的生活了二十幾年,此番重生異世倒是不平凡了,直接一個傻子。
不過好在時間能夠解決一切,早在他十歲時便已經完全想開了。反正好死不如賴活著,過一天算一天吧。
好在還有兩個疼愛自己的父母,還有一個從不嫌棄自己的妹妹。
對於他這個前世父母早逝,唯一相依為命的奶奶也在前一年過世的孩子來說,也算是不幸中唯一能夠令他暖懷的溫情。亦是他對前世沒什麼牽掛的主要原因。
他今世的父母本來在鄉下還有幾十畝地祖產,也都為了給他看病賣了。之後隻好另謀生計。
他娘年輕時曾給大戶人家當過丫鬟,跟著當時的一個繡娘學了些手藝,便靠著給別人繡花賺些錢。
而小時候讀過幾年私塾的他爹在遊手好閑瞎蕩了幾年後終於良心發現,開始體恤媳婦的不容易,在白燁十歲那年不知從哪兒弄到了半本推演占卜的殘書,看了不到五天就上街去給人算命,結果不出三天就因為說人家有血光之災而被打斷了腿,至今還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