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如天神的國師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兒,“準與不準,隻看這深秋能否有木蘭綻放便是。”
皇帝也不說什麼,隻是坐回了龍椅中,“那國師看我大昭國運如何?”
“繁榮昌盛,即將走向巔峰,延五百年而不絕。”國師的語氣淡漠如煙。
“哈哈哈……這個卻是說的好!”慕容隆基打了個哈欠,而後道,“國師,我那仙丹如何了?”
“聖上,丹藥不過是調劑,不可長服啊……”
皇帝不耐煩地招招手,“廢什麼話,你就說有沒有便是。”
國師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從寬大的袖子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廣口瓶,呈給皇帝,“七天一粒,延年益壽。”
皇帝拿著小瓷瓶之後,模樣看起來似乎還是有些失落,“國師大人,這……這世上真的沒有不死藥麼?”
“聖上,若是這世上真有不死藥,那軒轅皇帝當為君萬代,也就沒有我們了。”他這話說的極為淡漠,甚至都帶了淺淺的諷刺。
然而,皇帝似乎已經習慣了國師的說話方式,並不以為忤,反而笑道,“若真有不死藥,那便當神仙去了,做甚麼帝王呀……”
國師不搭理他,隻借由時間太晚,便打算告退。
皇帝卻興致勃勃地想要拉他聊天。但是國師大人十分高冷地以要研究丹藥為由,堅決地拒絕了。皇帝隻能放人。
而與此同時的辰王府中,慕容塵心急如焚,在屋子裏踱來踱去,“白老頭,你不是說很快的麼,為什麼到現在清兒還沒有回來?”
“老朽也說過,也可能會離開的嘛……”白賀然在一堆草藥麵前這裏抓一點,那裏抓一點,完全不想理這個連著五天都要這麼抱怨一遍的人。
自從那鎮魂珠被帶入漪蘭殿之後,慕容塵對漪蘭殿的那種奇怪的感應就消失了,再加上白賀然警告慕容塵,在楚姒清回來之前不能入漪蘭殿,他就隻能在府中抓心撓肝兒地等。
心煩氣躁之際,忽然一陣幽香飄了進來。他微微一怔,有些奇怪,“白老頭你用木蘭花的香薰了麼?”
“未曾。”白賀然忽然的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徑直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窗外麵,滿樹繁花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咋綻放,“王爺,你說的可是這個?”
慕容塵也驚呆了,饒是他見過不少的新奇事,甚至所學的功夫中有玄之又玄的東西,但見到這木蘭竟然在這樣的季節,以這樣的速度綻放,還是驚的移不開眼睛。
白賀然卻是嗬嗬笑著說,“木蘭不應季,搖光天命女。這可了不得咯。”
慕容塵不明就裏,追問後這老頭卻又什麼都不說。
“那頭應該已經出結果了。”白賀然笑眯眯的說。
話音才落,房間裏已經沒有慕容塵的身影,隻有窗戶被撞得連支棍都落了下來,啪嗒一下又關的嚴實。
楊廣推門而入,“爺,院子裏的木蘭都……開了。白先生,爺呢?”
“嘿,你動作這麼慢,當然不知道啦。我也不知道。”白賀然繼續忙活著手中的活計,後來,他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忽然想起,似乎還未曾用木蘭花露做過藥引,光這個味道而言,或可一試……
漪蘭殿中,楚姒清也真為園子裏那些或枯萎或已凋零的木蘭花樹忽然迅速結苞開花而驚訝不已。
碧水眼含淚水,“這……這是娘娘曾經最愛的花,娘娘死後便再未開過,沒想到,竟在這個季節開了。許是也慶賀你選擇了留下來呢!”
楚姒清對此深感汗顏,何德何能啊……不過這花這麼快的速度開放,別說,還真是有些科幻的。就像是花了很多天拍的花開錄像,突然在自己的眼前快進了一般。
慕容塵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楚姒清正立在牆角的木蘭花叢前,看的陶醉,表情放鬆。而他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就忍不住上前將她擁入懷中,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清兒、清兒……”
楚姒清被他喊的心中一片柔軟卻還要故作無知,低笑著推他,“怎麼了啊?”
“我以為你走了。這麼多天都不出現……”
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話。他從未如此擔心失去一個人,而今她在,簡直如同失而複得。
楚姒清靠在他懷中,雙手也環上了他的腰,“故人安好,我了無牽掛,所以就留了下來。歡迎麼?”
回答她的是他迫切又熱烈的吻,帶著無盡的思念以及濃烈的愛意。
楚姒清閉上了眼睛,感受他身體力行的熱情。
這一夜,有漪蘭殿裏月下花前的繾綣;有雲水閣中收到消息的婦人的會心的微笑;也有寶華殿內龍床上因為一種花香而輾轉反則的噩夢連連。
但最為關係他們後麵命運的,其實還是一封目前仍才剛剛上馬的加急邊報。
驛夫隻來得及脫了鎧甲,便風塵仆仆一路往北而去,一人兩馬,不到驛站,不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