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隆基當然不能答應。盡管他也十分希望慕容塵能發揮餘熱,哪怕戰死沙場都行,但是,現在這情況著實是不允許啊——
慕容塵勞心勞力也沒落個好,現在腿都不行了,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兒。
而今一有戰事,馬上就把人丟戰場上去,這等不仁不義的事情做出來,他這做父親的還要不要臉麵?天下人不恥笑就有鬼了。
而且,慕容塵剛剛的話也刺激了他,那意思分明是大昭除了他慕容塵,就沒人能打了麼。皇帝不悅地瞥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兒子,朗聲問誰願意前往。
楚天翼不說話。前陣子他才剛從與君國的邊境回來呢!結果半點兒好沒撈著,又受了傷,還被降了職,這特麼吃力不討好還附帶傷害值的事兒,誰願意幹誰幹,反正他是不幹了。
更何況,太子妃的選拔也就在近些日子了,實在是不能走!
楚天翼不吭聲,那幾個家裏頭有女兒的將軍自然也不說話——心思完全是一樣的,都想著太子選妃的時候,留在京中為自家女兒上點兒力。
可是,一個人都不搭話,這特麼就尷尬了啊!
慕容塵掃了一眼四周,眼底泛起一絲揚眉吐氣的舒坦,不過瞬間就被他壓下去了。
“父皇,既然無人願往,不如……”不如還是兒臣前去吧。
“臣願往之!”一個略有些滄桑的聲音朗聲打斷了慕容塵的話,恭恭敬敬地步出隊列,站到了大殿的中央。
慕容塵聞言轉頭去看,發現說話的是兵部尚書鬱偉亭之後,微微皺眉眼神也是有些複雜。
這鬱偉亭就一兒一女,兒子是之前在賞花宴上與楚姒清第一個過招的鬱榮,女兒已經嫁人,倒是沒有要嫁入東宮這種煩惱。更重要的是,他是朝中挺難得的為人比較正派的人。
楚姒清對鬱榮的印象不錯,這會兒不由得也多看了鬱偉亭幾眼,發現老頭倒也真是一身正氣,身形也十分挺拔。光氣度就直接蓋過了好幾個將軍去。
鬱榮就站在楚姒清的不遠處,他眼中帶著光,看著父親的背影向往又期待,恐怕要不是朝中有條“三品以外官員不自薦”的規矩,恐也會直接衝上去請戰。不過,現在鬱偉亭請戰了,到時候選副將,大概隻要鬱榮願意,也是跑不了的。
皇帝把鬱偉亭誇了一番之後,當即便定下了他為大元帥,領兵二十萬去援督軍,並下令五日內將副將選好,七日內點兵完畢就出發。
楚姒清估摸了一下,看來這三百裏加急倒也不算是太急的,不然的話也不需要整七日啊。
下了朝之後,大家各回各家。對於南疆戰事,似乎都沒有怎麼在意。畢竟南疆小國,起點兒小摩擦也不是什麼大事。
如今皇上一出手就是二十萬大軍,想來無論如何都是輸不了的,甚至有幾個人,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是二十萬大軍,他們就搶著請戰了。這等明擺著的戰功,不要白不要啊!
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是晚了。
楚姒清回歸崗位之後,一時間倒是沒有接到什麼特殊指派的任務,多少有些閑。和鑾儀衛隊長再三確認了不會有工作之後,她就換下官府準備出宮找慕容塵。
然而這才出角樓呢,卻徑直遇上了慕容喧。
“清兒,你這是要歸家?”慕容喧有些驚訝道。
楚姒清一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許久未見小七了,打算回去看看。”
慕容喧麵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來,“我前些日子發現了一個不能解的殘局,一直想找你探討,看來今天你也是不巧了……”
楚姒清見他露出如此落寞的神色,心中多少有些不忍,腦子一熱,竟然答應了。“今日我能脫險,也多虧了殿下為我說話,如今不過是探討個棋局,在下著實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慕容喧喜出望外,當即就帶著楚姒清往東宮去了。
殊不知,這二人前腳剛進東宮,後腳慕容塵就收到了消息。
當即丟了手中的兵書,“楊廣,備車!本王也好些日子未曾拜訪過太子殿下了,趁著今日去看看,也順道論一論這南疆的戰事。”
楊廣嘴角微微抽搐,心道,爺,屬下可什麼都沒有問,您忿尋理由,要逮三小姐直說就是了。不過,“爺,您還約了鬱大人哪。再有一會兒,大人恐就到了。”
“讓他回家去。”說著,慕容塵竟直接自己起身,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