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藍衣卻狠狠瞪了她一眼,倒不是嫌她多管閑事,而是惱她那一聲喊地太輕了。隻可惜小丫頭的悟性實在不好,被她這麼一瞪眼,頓時就縮了縮脖子,完後退了一步,直接就不準備說話了。
藍衣越發氣結。
她是知道的,若王爺知道自己受傷,想來定不會無動於衷,畢竟……畢竟還有姐姐的那層關係在啊。但是現在她已經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覺得再這麼下去的,王爺恐怕就要忘記姐姐了。這個女人……這個醜女太可怕!
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這麼想著,她就對身後那丫頭使了個眼色,然後壓低聲音道,“你再去敲門。”
那小丫頭眼淚都要下來了,王爺說了候著,現在敲門那就是催促啊!若是王爺因此惱了可怎麼是好,更何況……裏頭還有個與王爺蜜裏調油的女人——老一輩的經驗告訴她,這種時候再上前敲門那就是作死!
為了不作死,小丫頭裝死了。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十分正確的。藍衣眼神威逼小炮灰做事無效之後,心中怨氣橫生,但又無可奈何,她隻能丟下一句隻有惡狠狠,但可能沒什麼真實威懾力的“你給我等著”,就親自出馬。
藍衣姑娘出手比較高明啊,她輕移蓮步走過去,抬手要敲的時候踩到了裙角,然後華麗麗地以一個優雅又迷人,更我見猶憐的姿勢倒向了那扇門。
摔倒之後再楚楚可憐一臉驚慌地驚呼一聲,雙目含淚地說:“塵哥哥……”
叫了這一句之後,她瞥了一眼楚姒清,然後若驚弓之鳥那般,忽然又改了口道,“藍衣……藍衣驚擾了王爺和楚姑娘,請王爺恕罪!”
那聲音若夜鶯婉轉,絕勝杜鵑輕啼,當真是聞者起憐意,聽者生愛惜。更厲害的是那句改口,仿佛是受了楚姒清私下裏脅迫似得。
楚姒清微微挑眉,心中都不由得稱讚,這丫劇本寫的不咋地,但是勝在演技一流。
慕容塵皺著眉,目有不耐之色。
而藍衣推門進來,餘光就瞥見楚姒清在書架前翻東西,而慕容塵坐在書桌後,並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心中頓時就鬆了口氣。
另一邊,楚姒清仔細一看,也發現了這正是那日和自己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的丫頭,就轉頭看了慕容塵一眼,見他麵沉似水,卻沒有打算當著自己麵處理的意思,心頭的那點兒柔情蜜意便散了。
“王爺,在下今日宮中當值,便先告退了!”說罷,便走向軟榻,收起了榻上短劍,轉身離去。那動作行雲流水,快的沒有任何一絲的停頓。
在楚姒清離開之後,書房中的氣氛頓時沉重起來。
慕容塵不說話,隻自顧自地翻著手中書,而藍衣跪在下首,竟有些下不來台的意思。
整個書房頓時愁雲慘淡,外麵人也是大氣不敢出。
跪了一會兒,藍衣有些吃不消了。但是心中卻是越發的不甘心。若換了曾經,塵哥哥何曾這般待她,別說是讓她跪著,便是晾著她也未曾有過。
“塵哥哥……”藍衣委屈地提醒那人,表示自己還在。
“適才那樣叫就挺好,不用改回來了。”慕容塵不動聲色地翻頁,語氣更是平靜無波。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不過藍衣也有殺手鐧,這話一說,她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落下來了:“塵哥哥你是在怪我麼?”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那本王也不介意幫你想一想。”
慕容塵放下的手中書卷,眸中頓時發出了駭人的寒光來,“為婢者,遵主意,不可妄言,不可妄議,不可自作主張,不可不忠,不可直呼主子的名字。有犯其一,其主可隨意處置。”
藍衣心下一片寒涼:“可是……可是我是姐姐托付於你的啊……”
慕容塵冷笑一聲,“若你不是馨兒的姐姐,就憑你的所作所為,你以為本王留你到如今是哪日把你抬成妾麼?可笑!”
藍衣臉色一片煞白。
妾?在他的心中,原來自己做個侍妾是癡心妄想麼?
慕容塵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的,“藍衣,過去的事情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若想要對清兒動手,大可以去,她弄不死你,自還有本王收拾!”
藍衣癱倒在地上,聲音有些的淒涼地不行,“這可當真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姐姐,你可當真是看走了眼……”
她其實並不想拿那個死人說話的,但是她知道,眼下自己在慕容塵的心中,恐怕也就剩這麼一個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