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翼剛一出院門,便撞見一臉病態的周映雪。
她臉色蠟黃,充滿仇恨的眼睛看著他,“老爺,老爺,你怎麼能那麼做?讓那小蹄子跟太子呆在一起?”她身在病中,還不忘為自己的女兒謀劃出路。
“你懂什麼?回去房裏歇息吧。”楚天翼沒好氣地訓斥,根本不多看她一眼。
周映雪頓時癱坐在地,如同潑婦一般,“老爺,老爺你沒有良心,當初要不是我們周家,你會一直平步青雲?這麼順利地爬上將軍的位置?你現在這麼做,就是不仁不義......”
這一招,她平日裏屢試不爽,無論是當初將吳景芝拉下正位,還是親手處死狐狸精後,每回,都能讓楚天翼繳械投降,默許她的行為。
而此時的楚天翼,似是早就厭惡了她的無理取鬧,“來人,將她關起來,不許再出現哭鬧的聲音。”
“老爺,老爺你......”周映雪氣的險些吐血,歇斯底裏地吼道,“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楚天翼,楚天翼......”
楚天翼根本不屑於跟她多費唇舌,對於失去價值的棋子,他不廢掉,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周家的氣數將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仗著家世再跟我揚武揚威,別怪我不念夫妻之情。”楚天翼惡狠狠地說道,一甩衣袖離開了院子。
“楚天翼......”周映雪嚇得臉色刷白,沒有人告訴她,自己的娘家氣數已盡,無法想象,若是真的出現那麼一天,楚天翼會如何對待她?像吳景芝那樣仍在後院,自身自滅嗎?
不,不可以,她驕傲一生,榮耀一輩子,絕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的!楚姒清,走著瞧,太子妃的位置,隻能是我女兒坐上去。
太子的忽然到訪,令整個原本衰敗之氣的楚家頓時蓬蓽生輝,楚天翼謝絕任何見客,丟下手中的公務,一門心思地謀劃著該如何討好太子的歡心。
譬如,晚宴的十個菜肴,就花費了他整個下午的時間,精致到每一個道菜的細節,甚至哪個下人接觸過材料,他都事無巨細,一清二楚。
夕陽落下最後一抹餘暉,楚天翼久等的晚宴正式開始。
因為有楚姒清切磋棋藝,太子的麵上自始至終,都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心情不錯,與楚天翼相談甚歡。
楚姒清麵無表情,甚至是有些反感這種奇怪的飯局,可礙於慕容喧的麵子,始終沒有發話,靜靜地坐在角落裏喝悶茶。
“還是楚將軍教女有方,若是參加明年的圍棋大典,她一定能奪得頭籌。”慕容喧毫不避諱地誇讚。
楚天翼樂嗬嗬地摸著呼吸,一派得意春風,“哪裏,哪裏,是殿下謬讚了,她不過是一時的僥幸。”
門口,周映雪拖著久病未愈的身子,一臉憔悴的出現了,見兩人談論著楚姒清的事情,臉色不由得愈發的黑沉,毒辣嫉恨的目光迸射過去,直勾勾地盯著角落裏的楚姒清。
這個低賤的丫頭,17年來,都不曾出現在正席上,而今登堂入室,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楚姒清本想著與世無爭,和和氣氣地吃完一頓飯,奈何菜肴還沒上齊,就有挑釁的眼神朝她看來,無所謂地別過臉,直接當做沒看見周氏的無聲叫囂。
“你來做什麼?”楚天翼得見周映雪死氣沉沉的臉色,頓時不悅地質問道。
周映雪連忙擠出一絲笑容,“老爺,這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我若是因為抱恙不出來,這不是博殿下的麵子嗎?”
楚天翼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於是擺擺手,“坐下吧,真是難為你了。”
周映雪心中一陣歡喜,又得寸進尺,朝著門外輕聲喚道,“襄兒,還不快進來。”這種關鍵時候,她當然要抓住機會,讓楚襄芸好好表現了。
“襄芸也來了?”楚天翼皺眉,似乎早已將這個廢棄的大女兒忘記了。居然還有顏麵活著,倒也能耐。
楚姒清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門口,這周氏母子,看來已經迫不及待的求表現了。可她們千算萬算,不曾了解慕容喧的性子,你越是刻意,於是送上門的,他全無欣賞的心情,有的隻是生生的厭惡。
果然,楚姒清一轉眸,便看到慕容喧臉色略微陰沉了幾分,但礙於場合,並未完全表露出來,唇角依舊是勾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這,便是帝王家的孩子,從小練就的本事吧,即便再痛,再不情願,也要笑著麵對。
“襄芸休養了好大一段時間,是時候出來見見世麵了,老爺你說是嗎?”周映雪聲音沙啞,還不忘記賣力地推銷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