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塵斂去思緒,目光落定在她手中的青峰劍上,“夜色尚早,不如本王叫你一套劍法?”
“恩?”楚姒清詫然地看向他,月色下,他不知何時褪去了慕容喧的麵具,容顏一如既往的俊美絕倫,一身剪裁得體的明黃衣袍,愈發襯托出他骨子裏散發的帝王氣息,卻無法忽視他本身那遺世而獨立的孤寂本色。
慕容塵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兀自上前,來到身後,圈住她的腰身,握住她的小手,“這一套劍法,本王可從不外傳的,你若學會了,對你將來大有好處。”
他深知她能力超群,卻又不願看她辛苦地使用那些古怪的劍法,索性親身教授,讓她今後盡量避開危險。
楚姒清的心,忽的一悸,身後傳來屬於這個男人的獨特氣息,他的手冰涼,了無溫度,而她的手背卻好似被熨燙了一般。
“慕容塵,你會那麼好?”她隱藏心中的悸動,口氣不善地反問。
“權當回報你今夜的辛勞罷了。”慕容塵開始操控她的手腕,銳利的銀質寶劍在黑夜中起舞,劃出一道道精湛絕倫的招式。
楚姒清陷入其中,忍不住驚歎。
原來,那武俠小說中,神乎其神的劍術真的存在,不需要耗費太多的力氣,就能將敵人置於死地。
慕容塵教授了半晌,驚異地發現,錯綜複雜的獨門劍術,她卻能在最快的時間裏吸收、消化、再融會貫通,運用自如。
半個時辰後,楚姒清渾身累的香汗淋漓,月色下,襯得雪白的肌膚愈發柔美動人。
她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感激,雙手將昂貴的寶劍呈上,“交給你了,青鋒劍。”雖然心中極為不舍,但她從不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傻丫頭,你以為開過光、濺過血的寶劍,還能轉手給人嗎?”慕容塵何嚐不了解她的心思,於是編造出一個謊言。
“恩?什麼意思?”楚姒清不明所以,手中的動作頓住。
慕容塵將青鋒劍挑入手中,而後拿出一抹絹布,細心地擦拭,緩緩說道,“青鋒劍是上古神劍,有一千五百多年的曆史了,我昭國先祖皇帝得到它後,封印了整整三百年,即便當初賜給了明妃,期間也從未開封過,劍是有魂魄的,你將它喚醒,就要對它一生負責,你說對嗎?”
楚姒清聽得啞口無言,接過他擦拭幹淨的寶劍,“這不是鎮國寶劍嗎?你將來若是登基,它還留在我手中,你就不怕出意外?”
索性,她也試探一番,看他究竟怎麼回答,是真的打算贈劍,還是別有目的。
“本王的江山,無需一把寶劍來鎮住。”慕容塵勾起唇角,神色一如既往的不羈和狂傲。
楚姒清無語望天,一把將劍插入腰間,“好,這可是你說的,現在起,我就是青鋒劍的主人,誰也別想搶走,劍在人在,劍忘人亡。”
她倒也不害怕被人發現,因為民間武者極為推崇青鋒劍,一般的鐵鋪都有人去鑄造仿造品,她手中的真劍,其他人未必認識。
皇宮裏,亂作一團。
龍吟宮內,皇帝的怒吼聲不絕於耳,一個個貴重的古董花瓶盡數遭殃,淪為他發泄的道具。
“混賬,賤.人”
“你活著對嗎?你怎麼不敢出來見朕了?”
“賤.人,就算你還活著,朕要再殺你一次。”
明妃,明妃,她竟然沒死,究竟在哪裏逍遙快活地躲著?他越想,越難以平息憤怒,往昔的一幕幕也順勢浮現在腦海中。
明妃,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曾經他愛她至深,而她亦傷他至深,二十多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能夠介懷,不曾想,一聽到那兩個字,就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情緒波動。
慕容喧醒來的時候,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半絲氣力,他得知龍吟宮出了大事,顧不得身體的不適,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他剛剛踏入大門,便聽見皇帝的怒罵聲。
“父皇!”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去。
“太子爺?”張德海驚喜地喚道,慌忙上前迎接,“太子爺,您回來了。”
“張公公,此話怎講?”慕容喧聽得雲裏霧裏。
皇帝聽聞他安然回來,火氣這才消停了一半,“喧兒,你回來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父皇......”慕容喧愈發疑惑了,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德海上前拉住他的手上下檢查,“皇上,看樣子,太子爺並未受傷。”
皇帝亦是將他拉住,嚴肅的問,“他們將你帶去了哪裏?你還記得嗎?快跟朕說清楚,一字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