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塵正坐在床邊,剛替楚姒清將傷口清理幹淨,“你快過來看看,她有沒有中毒!”
白老頭楞了半晌,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嘀咕道,“以王爺如今的醫術,探毒應該不在話下,怎麼非得找老頭我過來?這研製的解藥正處在最緊要的關頭,我這出關了,又得重新來過。”
“那就重新來過!少說話,快檢查傷口要緊。”慕容塵眉頭不悅的皺起,冷聲吩咐道。一向自信的醫術,在這個女子麵前,卻失去了自信。
白老頭頓覺十分委屈,“王爺,我這不也是為你好?我研究解藥,十年半載都不成問題,關鍵是,您的身體,能等那麼久嗎?”
慕容塵陷入沉默,也意識到方才說話生硬了些,頓了頓道,“我的身體狀況,我很很清楚,三五年內應該不會出大問題的。”
白老頭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靜下心給女子探脈。他的神色忽然緊張,忽而又舒緩,看的慕容塵萬分焦慮。
“怎麼樣?有沒有中毒?”慕容塵忍不住追問。
白老頭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一副故弄玄虛的德行,“很確信沒有中毒,我隻是發現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說。”慕容塵懸著的心暫時落定。
白老頭站起身,開始整理思緒,“她的脈搏異於常人,換一種說法,她好像根本不屬於這裏,但又真真切切的出現在這裏。”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慕容塵眉頭微擰,“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她來曆不簡單。”
“對啊,就是這一點奇怪,如果沒推斷錯,往後的時間,若是遇到重大的變故,她極有可能隨時離開。”白老頭憂慮地說道。
“離開?怎麼個離開法?”慕容塵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衣袖中的手握的發緊。原來,美好的事物,從來不屑於長期眷顧著他,他早該習慣了不是嗎?
“回到原來的地方,即使沒有死去,也永遠回不來。”白老頭若有深意地說道,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多年前的一張臉容---明妃。
曾經的明妃,也是如出一轍的脈象,到後來香消玉殞,無人知曉她究竟去了何處。
“我會留著她,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將她帶走。”慕容塵沉默半晌後,堅定地說道。
“王爺,有些事都是天意,你若執意違背,怕是會遭受……”白賀然心中似是明白很多事情,卻不好講明。
慕容塵不改初衷,執意說道,“天譴嗎?你認為本王還會相信那種鬼話?”若真有天譴一說,那些本該千刀萬剮的人,為何還活的好好的?
白賀然默默地退了出去,回到密室繼續鑽研解藥的配置法子。
慕容塵守在楚姒清的床邊,不曾閉眼,直到天明的時候,方才離開。
翌日,朝陽破出雲層,透過窗欞,散落了一地的金穗,淡雅的梨花香氣充斥著鼻尖,楚姒清漸漸轉醒,略顯失神地望著窗外別致的景色。
從這裏的方位,能目睹整個梨園的風采,雪白雪白的,在金色的陽光中偏偏飛舞,如同靈動的小精靈,落滿了碧草鋪成的院子,那個美的驚心動魄的院子,是誰人居住的?修葺的如此精致絕倫,想必是屬於慕容塵最心愛的女人。
隻是,他一心爭權奪利,年過25卻還未娶妻生子,世間會有女子,能在他的心中停留很久嗎?
“楚姑娘,你醒了,起來盥洗吧。”一名姿色上等的侍女推開門進來,恭敬地問候道。其餘的侍女站在門外等候。
楚姒清閉了閉眼,頓覺渾身神清氣爽,沒想到,多年來能在四王府睡個安穩覺,她點點頭,“恩,東西放著就好。”
幾個侍女麵麵相覷,一般情況下,留宿在四王府的女子,大多已經被王爺寵幸過,都會持寵而嬌,而這個女子,竟然對著她們微笑。
為首的藍衣侍女執意走進去,笑著說道,“楚姑娘辛苦了一整夜,就由我們來服侍您洗漱更衣吧。”
她說完,其他的侍女也魚貫而入。
為了追捕刺客,確實累了一整夜,楚姒清不可否認,但也沒有嬌貴道需要人服侍,她坐起身擺擺手,“我自己來就好,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意思說的很明確了,侍女們還是執意不走,用複雜的目光大量她。
藍衣侍女委婉道,“楚姑娘,王府的規矩不能破,您服侍了王爺,我們服侍您,是理所應當的,不必感到不自在。”
“什麼?”楚姒清猛然醒悟過來,下意識地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索性,沒有任何跡象,想必是這群侍女誤會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幫忙?”藍衣侍女朝其餘幾人使了使眼色,於是幾人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