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殿下今日如此相幫,以後若是得以空閑,記得隨時傳喚,我可以陪伴殿下通宵達旦對弈。”楚姒清也爽快地應道,鬱結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兩人談笑風生,旁若無人,卻不知,此時暗處,一抹高大挺拔的黑影,早已觀望了他們多時。
楚姒清忽感背後一抹涼意清晰,慌忙從慕容喧懷中跳了下來,四處望去,卻不見任何人的蹤跡,莫非,剛剛出現的隻是錯覺,大理寺這種威嚴神聖的地方,怎麼可能出現木蘭花的香氣。
慕容喧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分了,她終究是未出閣的女子,若是被人說了閑話,一輩子都無法抬起頭做人。
深思片刻,他道,“我派人送你回府,待會兒禦醫會隨你一起過去。”
楚姒清麵對他過分的關切,心中略有負擔,於是目光誠懇地道,“殿下,其實我身體已經無礙了,你政務繁忙,就不必為我張羅了。”
她說罷,旋即轉身,連讓對方否決的餘地都不留,一如她獨來獨往的性子。
“楚……”慕容喧的喊聲卡在喉嚨裏,一隻手臂落寞地收回。罷了,罷了,這女子不過是棋友,而他何必對棋友太過用心呢?
將軍府。
午後時分,天幕的陽光格外灼人,楚姒清完好無損地回來,著實讓所有人吃了一驚!這女人簡直命大啊,兩次出入大理寺,竟然還能安然無恙?
守門的護衛明顯畏懼楚姒清,慌忙讓出一條大道,還不忘寒暄兩句,“三小姐,您回來了,快請進。”
楚姒清前腳剛剛踏入門檻,身後被傳來楚若琳冷嘲熱諷的聲音,“唷,是一個人回來的啊,太子殿下呢?他沒有護送你?”
楚姒清不想理會無聊之人,直接無視她的叫囂,徑直往聽雨閣走去。
“什麼人,什麼人!竟然無視我的話?楚姒清,我告訴你,你囂張不了多久的,等我當上太子妃,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楚襄芸罵罵咧咧的聲音回蕩在院落,刺耳非凡。
聽雨閣,梨花落滿了一地,雪白雪白的,透著一股子淒美和落寞,一如此刻楚姒清的心情。
她麵無表情,看向院子中靜坐的婦人。
一如既往樸實的裝扮,容顏素淨,歲月早已在她的兩鬢留下痕跡,明明才三十多,卻蒼老的如同四十好幾。
吳景芝見她回來,心中是既高興,又難過,呆愣地看著女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頓了頓,楚姒清打算問出鬱結了心中許久的問題,她平靜地啟唇,“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我……我…..”吳景芝神色複雜,不安地絞著手裏的絲絹。
小梅聽聞動靜,連忙從裏屋趕來出來,她忍不住說道,“小姐,小姐,你不能責怪夫人,夫人是有苦衷的。”
“你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楚姒清厲聲打斷她,目光冷冷,卻又充滿了傷痛地看著吳景芝。
是這個中年女人,用寬容和愛,讓她重燃活下去的念頭。而今,亦是這個女人,將她的希望盡數磨滅。
“小姐,嗚嗚嗚嗚…….”小梅嚇壞了,忍不住低泣,欲言又止。
吳景芝憐惜地看了眼小梅,輕柔道,“回房裏去,這些,我自己會解釋的。”
小梅聽命,順從地點點頭進了屋。
氣氛愈發的冷凝,楚姒清咄咄逼人,凝視著吳景芝,“說罷,還有什麼能讓你含含糊糊的。”
“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我不喜歡你這個女兒,每日看著你,就心生痛恨,所以不惜要讓你入獄。”吳景芝似是下定了決心,語氣凶狠地說道。
楚姒清腳下踉蹌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跟前麵目猙獰的婦人,這還是那個吳景芝嗎?那個將她捧在手心嗬護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