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時分,楚姒清自稱身體不舒服,謝絕了慕容喧的邀約,她心中無法平靜,需要時間靜一靜,慕容喧貴為昭國的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或許根本不需要她的守護吧!她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才能還清上輩子所欠下的恩情呢?
夜深人靜,楚姒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的一簇潔白的梨花,大師兄陸喧曾說,待他們完成使命,得以自由,就尋一處清幽的地方,種一院子的梨花,直到老去的那天……
不論是做一輩子的朋友也好,還是一輩子的師兄妹,都要相攜到老。而這個夙願,他們永遠都無法實現了,陸喧…….陸喧,我來了昭國,而你又去了何處?
陷入沉痛中無法自拔,淚水打濕了臉龐,陡然,一冰冷似鐵的手觸了過來,男人語聲低沉,隱含嘲弄,“這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也會落淚嗎?”
“你?”楚姒清驀地回過神,猛地彈跳而起,充滿警惕地看著來人。血天歌,不對,應該叫慕容塵。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麵具下,那雙幽暗的眼眸蓄著複雜的情緒,冷冷地看著她,令她一陣不寒而栗。
“你來做什麼?”楚姒清連忙抄起衣裳,裹住自己的身體。半夜三更到訪,還神出鬼沒的,她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想起,就過來看看了。”慕容塵斂去情緒,隨性地落座,“愣著作甚,還不給主人沏茶?”
“抱歉,我這沒有熱水。”楚姒清下意識地,對他產生敵意,冷冷回答。
“如此甚好,本王從不飲熱茶。”慕容塵一派肆意、慵懶的神情,好整以暇地凝望著她說道。
“這麼晚,你不會就是來討水喝的吧?”楚姒清鄙夷道,極不情願地走下床倒茶。
“聽說你今日跟慕容喧對弈了,輸了還贏得了他的青睞?”慕容塵目光幽深,語氣中多少隱含了不悅。
“我本想隱藏鋒芒,卻誤打誤撞,讓他看出了水平,所以……這錯不該我。”楚姒清急著解釋,話一出才恍然大悟,她解釋個屁啊,他又不是她的男人!
“噢,那麼你跟他獨處了幾個時辰?”慕容塵咄咄追問,目光如炬地凝著她不太自然的臉色。
幾個時辰?楚姒清獨來獨往慣了,從前的她哪裏會跟其他人解釋什麼,可現在她還是如實地道出,“大概一個半時辰!”
如果不是因為楚天翼的刻意催促,慕容喧極有可能跟她“血戰”到天明!
“感覺如何?跟太子喧獨處?“慕容塵一雙幽深的眸子明顯藏了絲絲不悅,可眼角還是漾著平日裏的慵懶和不羈。
“還行,殿下為人溫和,並且謙遜有禮,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楚姒清並未多想,如實回答。
回想起方才和諧的時光,不禁又陷入了往事之中,慕容喧,跟陸喧,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處事作風,都極為相似。
“看來你對他頗有好感!怎地,說著說著,就春心萌動了嗎?是不是迫不及待的地要嫁給他?”慕容塵重重地放下茶盞,臉色逐漸陰冷了幾分,說出的話竟隱含了嘲諷,沒錯,他非常的惱怒他們之間相處的時光,以至於一向鎮定自若的性子頃刻間蕩然無存。
“你住嘴!”楚姒清哪裏受過此等侮辱,揚起手,就要落在他堪稱完美的臉頰。
“本王要告訴你,在昭國,該如何做個安分守己的好女人!”慕容塵眼疾手快地將她反擒住,另一隻手輕輕一勾,將她猛地拉入懷裏。
“你放手!”楚姒清最忐忑與他親密接觸,明明是該深惡痛絕的人,可身體下意識地產生了依賴感,他的身體雖然冰冷,懷抱卻暖人心神,令她原本低落的心情逐漸好轉。
“時刻謹記,你是屬於我的!”慕容塵霸道地宣誓,扔了手裏的杯子,手臂重重扣住她的後腦,薄唇瞬間印了上去。
轟!楚姒清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冷冽的青檀夾雜木蘭的氣息……他在吻她,莫名其妙地吻她?
哐當,與此同時,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來人喝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房中果然藏了野男人!”他派人盯了這麼久,總算是找到了把柄!今晚定要斬草除根!
是楚天翼的聲音,滿含怒氣,他氣勢衝衝地闖了進來,身後跟隨著周映雪,兩個女兒,還有戰戰兢兢、不敢說話的吳景芝。
外麵的人就擱著一道屏風了,楚姒清一顆心高高懸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目光怒瞪著依舊意味未盡,狠狠吻著她唇瓣的男人。